袖手旁观的人瞧见场面一度十分难堪,都努力站出来拉架。
“傅太太消消气,我们不知道傅老板在北平娶妻了。”
“再者说易先生也是好心,若是遇见个脾气不好的,哪能容忍谁泼他一脸酒?”
“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理不饶人就不好了。傅太太也是体面人,多为傅先生着想。”
“偷人的时候没想过要脸,这会儿想起脸面重要来了。”乔恨秋冷笑一声:
“若是换了别人,我还不骂,偏是易庭生。”
“我还以为我也是你的朋友,谁知你丝毫未替我和家人着想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傅安洲没有自制力,你这损友也脱不了干系。”
易庭生被她骂得汗颜,也十分后悔自己拉皮条干嘛。
方君谋自己有本事就去追,他为何不把两只眼睛一闭,管这闲事做甚。
乔恨秋见他不说话,便将那些规劝自己的,一一怼了回去:
“不知道傅安洲在北平有太太?怎么?你们当中有谁三十岁了,还未娶妻生子的?”
“还是你们是正常男人,看不起唱戏的,觉得傅安洲已到而立之年了,因为不是个男人,所以不像其他正常人那样有家庭、有孩子?”
一行人纷纷拱手,求放过,“傅太太,是我们的错,这杯酒我喝了,就当给您赔罪。”
乔恨秋其实很清楚,这些人肯听自己骂,是因为傅安洲在香港混得好,吃得开。
而不是像在北平那样,谁忌惮乔家的财力,而对乔家小姐高看一眼。
只她今日若不将这怒火发泄出去,就会憋死了,她从来不是那委曲求全的人。
跟他两个人关起门来菜鸡互啄有什么意思?岂非没有观众?
而且傅安洲该死,在座的这些人,谁又是无辜的。
“我知道,什么妻儿老小,都比不上你们男人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
她将遮羞布划拉一下扯开,“只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没有人能快活自由一辈子,现在追求风花雪月,即便你的发妻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天有眼,也会让你在别处倒霉。”
她骂痛快了,还真有几分饿了。
旁边的男人擦了擦汗,直言道:“傅太太豪爽,真想不到北平来的姑娘这么霸气。”
想来也是,正妻就是不会像妾那样唯唯诺诺。
想让傅安洲身边有个方君谋那样,不光伺候自家老爷,还去捧老爷朋友的臭脚——那种女人,乔恨秋一辈子不会去做。
傅安洲听她骂痛快了,从一开始的难堪,到后来的心疼,只微微笑了一下:
“朋友就得能同甘共苦,我犯了错,你们不陪我同受罚,算什么朋友?”
又看向乔恨秋,“夫人批评得对,我坚决改正。以后若再做什么荒唐事,大家监督,管叫我不得好死,我对天发誓。”
傅安洲从来没什么名角儿的架子,觉得自己该如何摆谱,此刻也没觉得颜面扫地。
他给了彼此台阶,自然没那上纲上线的人,只纷纷附和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