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知道了，我跟她说了我们的事。”

傅安洲说完，方君谋的神情看起来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挠了挠头，“奥”了一声。

“我们断了吧，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他的语气是那么淡漠又坚定，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不，不光是最初。甚至比最初还狠几分。

“是她逼你吗。”方君谋仰头问他。

“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傅安洲一字一顿道。

“方小姐，认识你就是一场错误，现在我要终止这种错误。”

方君谋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的绝情会让她崩溃。

只上前一步，企图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亦或从他怀里寻求一丝温暖。

只绝情的男人有多冷漠，她到底没体会过。

他微微用力，捏走了她的手腕。他的怀里很温暖，但这一次只剩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方君谋只觉自己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原来他绝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往日那些呵护备至，才知道他以前有多温柔。

“你是怕她生气，对么？”

“那等她回北平了，我再来找你，好么。”

“我保证这段日子忍住，不来找你。”

“你听不懂么？”傅安洲背对着门，站在院子里，冷冷地看着她：

“我很爱我太太，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从未爱过你，也不需要妓女。更不会把你当个便宜占了。”

“你离我远点，以后不准你再来我的宅子里，也不许再去戏园子看我。”

“我马上就跟要跟秋秋一起回北平了，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留下一笔钱，算作对你的补偿。”

方君谋在那一刻溃不成军，始终没有得到过，和得到后再失去，到底哪个更锥心刺骨。

她不知道。

只知道从前纠缠他的那些勇气，一瞬间抽得干干净净。

从前那个勇敢的自己去哪了呢，原来她一直都是个小怂包吗。

颤抖着嘴唇，也只说出一句：“戏园子不是你家开的，我买票听戏，你管不着。”

“好。”傅安洲为了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下定了决心：

“在我离开香港前，剩下的几场戏，会跟戏园子说好，只要你方小姐买了票，我就不登台。”

“另外我会在所有报刊澄清，我傅安洲的太太只会有一位，就是乔恨秋，请他们不要胡编乱造，不然我会追究责任到底。”

“至于我的所有朋友，我也会去说清楚。以后有方小姐的场合，我不会出席。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拿我太太胡乱开玩笑。”

他说了一连串决定，都比不过他那句“要回北平了”，让她绝望。

是啊，自从喜欢上他那一天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那漂洋过海、路途遥远，他就要回家了，她早该料到有这一天了。

如果他不再吃她卑微那一套，她便也不需要他的怜惜了，只想引起他对自己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