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洲又吃了许多菠萝,好似口腔里烂了一块,倒是不大渴了,也感觉不到太多疼。
秦瑾环已经被拉到了牌桌上,旁边的人去请傅安洲,被他压压手阻拦了。
“别,晚上玩得大,别叫我大哥了。”
旁边的人不服气,“你大哥不比你有钱?如何你玩得,他玩不得。”
“我今朝有酒今朝醉,活着一日就得寻欢作乐一天,要不唱戏就没意义了。”秦瑾环倒是直言不讳:
“我唱戏就是为了钱,没钱空有热爱,我是不会去卖那力气的。”
“有了钱不去寻欢作乐,还让自己过得苦哈哈的,那不是傻瓜吗?”
有跟秦瑾环熟识的,忍不住臊他,“你就作吧你,早晚把你这点天赋挥霍没了。”
又“嘿”了一声,“你这意思,可是变相骂傅安洲老板是大傻瓜了?”
“当然不是。”秦瑾环眼睛盯着牌,一本正经道,“我大哥跟我可不一样,他是绝世好男人。”
“他赚的钱基本上都被伯父扣下了,要养婶娘,和两个婶娘生下来的孩子。”
“不过好在娶了个腰缠万贯的媳妇儿,不用他操心。”
“噫——”有人觉察出事情不大对来,遂同傅安洲求证,“听说乔家的资产出了问题?很多商铺都在兼并呢。”
傅安洲没搭腔,只同秦瑾环一起坐上了牌桌。
还未开始发牌,已经被妹夫按住了手腕,“大哥,你可要想好。你在这能玩得起吗?不用多多登台赚包银,留着银子给嫂子还债吗?”
傅安洲甩开他的手,嗤笑一声,只觉荒诞。
乔恨秋把钱给旧情人,再叫他拿出来补亏空。他在她面前的确没有尊严可言,但还不至于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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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从麻将馆匆忙跑回来,先去厢房内给老爷行了一礼,声音颤颤巍巍地回禀:“二爷说了,他不回来。”
其实二爷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譬如他已经给了二奶奶休书,她便不再是他们傅家的人,不需要自己牵肠挂肚。
旁边的人又拉着他打牌,更是无暇顾及小厮的恳请。
“什么?”孙氏走过来,骂道,“我家小姐痛了整个晚上,孩子胎头迟迟下不来,你跟他说了没有?”
“说……说了……”小厮擦擦冷汗,“二爷说……”
“哎呦!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孙氏捂着胸口,只觉自己透不过气来。
“二爷说,他不回来。”
小厮回禀完,傅静山一向沉着冷静,忍不住再度发了脾气。
既跟他好说好商量,他不知进退。三请四催,他还不回来,那就不必再跟他客气,直接来硬的。
“来人!去麻将馆,就算用绳子捆,也把这个逆子给我绑回来。”
傅静山本也是唱老生出身的,吼起来声音极大。乔恨秋在屋内听见门外传来隐约争执,握着鹿鸣的手,虚弱叮嘱道:
“鹿鸣……你出去帮我跟老爷说说情……”
“夫君脾气倔,越是管他,他越不服。”
“他心里委屈,要打牌就让他玩吧,等他玩够了,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