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川悲哀也无奈，到底没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增加她的压力。

准备送她回去，乔恨秋在这站了良久，这口气松懈下来，只觉小腹一阵坠痛。

陶溪川见她扶腰，便觉大事不好，立即一把扶住了她：

“乔……乔乔……你怎么了？”

.

暮色四合，傅安洲一直坐在牌桌上醉生梦死。

他今日输了不少，那些得了便宜的人，不忘出来卖乖：

“傅老板大手笔哇，这姨太太送的金镯子，可算找到脱销的地方了。”

“免得您回去被太太拒之门外，您这可得感激我们，不辞劳苦地帮你销赃。”

傅安洲冷哼一声，其实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只随口道：“爷何时拿过这些东西？”

从他出科第一次登台，直到现在，戏迷往台上扔多少东西，最后都归了戏园子了。

坐在一旁的纨绔略略惊讶，“傅爷也太高风亮节了吧？我听说咱四九城没这规矩啊？不是说跟角儿五五分吗？”

“个人有个人的规矩。”秦瑾环摸着牌，悠悠道，“还在于跟戏院谈，你就算想全拿，戏园子为了留你，也会给的。”

“只不过我大哥清高，不屑于地主老财的赏赐，跟那些抛媚眼要礼物的不一样。”

“嘿，凭本事赚的钱，不偷不抢，这又何必呢。”旁边的人说罢，立即被秦瑾环怼了回去：

“你懂个屁？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戏院可能小赚，但我大哥永远不亏。”

“每回都能给戏园子赚得盆满钵满，下回再请，一出戏原本给几万块，就得提高到二十根金条了。”

“完蛋！”旁边的人一推牌，这把输了。

捏着鼻子道，“羊毛出自羊身上，以后再想听傅老板的戏，不得把我爹的老宅卖了？”

“您属实是大孝子了，这京戏跟大烟一样，一天不听浑身难受是吧？”秦瑾环摸着牌，嚷嚷道：

“好好珍惜吧，现在还能跟咱角儿摸两把。以后我大哥站在云端，就得左手琴棋书画，右手锦瑟琵琶，爱惜自己羽毛。别说你听不起戏，就算看见他都难了。”

“咋啦？唱戏还能升天了？”身旁的人不屑，又有几分服气。

随口问道，“傅老板确实有点本事，基本上不见傅老板翻车的唱片录音和新闻报道，您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这么稳健的？莫非这就是天选之子？”

秦瑾环差点笑死，“大可不必。既别把戏子污名化，也别把角儿神化。”

闲话间，不惜开他的玩笑，“您是没看见大嫂花那些钱，都为了买通报社、打点唱片公司，堵住黑料了。”

“要么怎么破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