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了。
他发现这个女人自从有孕,极容易伤春悲秋。从前且得倔强着,觉得哭起来很丑,更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
此刻却险些给他跪下了,“夫君,你把烟给我,你这样会受伤。”
烟头早已经在他掌心熄灭了,自然,他的手中已经被烫烂了。
“你打我骂我都好,但求你别折磨自己。”她伸手去握着他的手,只她的力气太小,努力去掰开,这个男人若是不肯让步,她是动不了他分毫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如梦呓。
“夫君,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去报复我吧,好不好?你也夜不归宿,让我焦虑,让我患得患失,我不配得你给我这么多安全感。”
“只要你别伤害自己,我怎样都行。”
傅安洲突然觉得无趣得紧,摊开手心,那枚烟头已经被他**得不成样子。
“说说吧。”
那枚烟头静静滑落,乔恨秋不忍猝视,只央求道:“我们去冲水好不好?我房里有药箱……”
她的所有恳求,都被他置若罔闻,“他跟你要钱么,以什么身份?”
傅安洲太疼了,心脏痛,胃也痛,几乎感知不到手心的痛。
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一口气,“是我忘了,你是自由的,你赚的钱,想怎样花都成。”
“毕竟没有拿我的钱去给旧情人,我有什么权力干涉?”
“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你分的那么清楚,是我一直脑子不清楚,以后我也会看清楚。”
是啊,他该庆幸,毕竟这世上勾搭外男,谋害亲夫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她既没有拿他的钱去养小白脸,更没有谋害他,他该感恩。
“不是。”乔恨秋没有太多心思替自己辩白,整颗心都在他被烫伤得手心上。
“夫君,不管怎样,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好不好。伤了手,以后如何登台唱戏?”
虽说老生不像旦角儿那样重视手,只向来鲜有身体有缺陷的人,能成角儿的。
很多艺术的表现形式都靠肢体语言来表达,角儿没有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乔恨秋也是被他吓着了,想不到他疯起来会这般自伤。
“罢罢罢……不说了——”他摆了摆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深呼吸几口气,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看她。
只起身离开时,迈过门槛前,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轻声道,“五小姐,你在消耗我对你的爱意。”
他不是永远满身能量,给她的盒子里有温柔缱绻,也有疼爱宠溺。被她透支后,便什么都不剩了,化成云烟。
“夫君。”乔恨秋起身追过去,看他这个状态实在有些担心,便只顾着关心道:
“这几日你有贴戏吗?”
他轻笑一声,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关心自己的戏台,果然在她眼里,事业重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