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只有官商勾结，若真分道扬镳，商人绝落不到一点好。

乔父被逼得无法，只得妥协，答应了她的要求。

.

自老爷将乔家的房屋地契一并交出去之后，顺荑便如被阉割过的猫，剪掉了爪子，成了精致漂亮的宠物。

只能被人悉心照顾，附庸着主人，在主人高兴的时候便被逗猫棒戳一戳，为了口吃得还要卖力撒娇。

至于像其他野猫、土猫那样，出去狩猎争地盘，却是没了那样的勇猛和精气神。

下人对她的侍奉也怠慢了许多，才送过粗粝的早餐，便一并聚在树下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二奶奶变成了这样，我看以后也缓不过来了，咱们要不要提早去别的房里伺候？”

“怎么了？我瞧着二奶奶现在挺好。怎样都是活一辈子，人各有志。”

乔家的奴仆看着二姨太的转变，并没有太多唏嘘感叹，毕竟每个人都有很多自己的琐事。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少操心主子吧。我孩子他爹拉黄包车又被人欺负，孽障儿子整日偷鸡摸狗……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吃着窝窝头，操着吃龙虾鲍鱼的心。”

大家纷纷摇头，无奈又四散开，往别处去了。

乔天华看见小妹那一日反常，便察觉出事情不对来了。忙完了铺子里的事，才回来，就瞧见母亲对镜呆坐，不断招呼着他：

“天华，你快过来，看看老爷送我的翡翠镯子，好不好看？”

乔天华倒是不知是福是祸了。

从前即便有那擅长嚼舌根的，如今认清形势，也不再继续依附树倒猢狲散的二房，纷纷掉转头去跟老夫人表忠心。

只房里有伺候二奶奶的贴身丫鬟，讲明白事情的原委，方含泪道：

“大爷，你可要替二奶奶报仇，让老夫人也吃些苦头才好！”

“跟谁报仇？”乔天华没得不敢恨父亲，只能挑软柿子的女人来报仇。

如果没有父亲的轻视、见死不救，母亲也不会变成这样。

老夫人作为母亲的情敌，能指望她怎样和颜悦色呢。难道一个人不是圣母，也是一种错吗。

“我不想恨谁，如果非要恨，也是先恨父亲。那个把母亲接回来，看着母亲生下儿子，却没有能力和智慧给母亲安全感，保护好母亲的男人，更值得人恨。”

除非男人是天道，杀人放火也是有理，女人点灯都是错。

“而后再去恨那个下嫁的官小姐，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躺在自己的功劳簿上，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寻欢作乐，却没有能力阻止。”

而男人，只在一旁抿着嘴笑，坐山观虎斗。只要不牺牲自己的利益，管她们斗得死去活来。

内卷起来，争着谁服侍自己最妥帖，还能让他更享受呢。

顺荑房里的小丫鬟，看着大爷就这么走了，愈发觉得这日子，算真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