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的天台上,乔恨秋陪他一同跟那位洋人医生坐了坐。
一口流利的华语使其交流起来,并不会有丝毫障碍。
“杰西来这里有六年了。”
杰西听见了乔小姐的介绍,热络地伸出手,跟傅安洲握了握。
“早听乔小姐提起您,说您是华国最优秀的京戏艺人。”
傅安洲不喜欢跟女人拉拉扯扯,尤其还是洋人,便没有回握。
又不好就此冷场,好像自己作为主人,十分不可一世似的。
便往她手中塞了杯咖啡,以彰显对客人的问候:“您请喝茶。”
杰西没有被迫尴尬地兀自收回手,里子面子都有了,自不会计较这位先生的封建和保守。
只调皮一笑,有洋人跟秋秋窃窃私语道,“你先生要为你守身如玉呢。”
乔恨秋被她如此玩笑,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您勿要见怪,我先生就是这样的性情。”
杰西医者父母心,什么样的患者没遇见过,哪会在这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
抿了一口咖啡,十分亲和地询问,“乔小姐说傅先生在登台时遇见点麻烦。”
“对。”傅安洲不信任这什么劳什子心理医生,但他相信夫人。
便知无不言,“有一阵子登台的时候总是失误,若是换了父亲和婶娘,大抵更愿意我去庙里拜佛烧香。”
因都觉得他冲撞了什么,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遭遇鬼打墙。
如果不是给祖师爷的供奉不够,祖师爷不再追着喂饭了,相反,还要将他这一身功夫收回来。
就是同行恶意倾轧,请了什么小鬼,让魑魅魍魉阻拦他这名利双收之路。
“中医博大精深,烧香还愿应该也是自我调节的一种。即便先生坐在这里,我们也是只是闲谈,并不能保证您出去后,必定能一马平川。”
傅安洲这时候又卸下了不少心防,管她有没有用,至少不像江湖骗子那样拍着胸脯打包票,不惹他厌烦,便也能稍微多坐坐。
杰西反复跟乔小姐确定过,傅先生艺术水准登峰造极,频繁失误皆是心理问题,便可用自己擅长的领域,帮他打开心结。
“傅先生可有编排新戏的打算?”
傅安洲道:“没有。不是因为不愿尝试新的或有挑战性的事物,只做自己熟悉或擅长的事。是个人爱好,我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还唱不过来,不愿浪费精力去创新,费力不讨好。”
杰西又问:“那傅先生可是个完美主义者,有一点做不好的事情就放弃或重来。”
傅安洲想了想,自己确实有这强迫症。可不光是他,他那些同行不都是如此?
“要吃这碗饭,就得精益求精。不然凡事糊弄,就成不了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