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老爷宠妾灭妻,要把您赶出去,那老爷成了什么人了?”
陆秋棠悻悻闭嘴,心道自己一句矫情玩笑话,没凸现得出傅璃这个嫂子人面兽心,反倒把自己卖了。
她闭口不谈不要紧,鹿鸣这小嘴巴巴的,见她一次怼她一次,“您也是大户人家的主母,怎不知男人休妻,大多不因为妾,而是正妻担不起主母的责任。”
“您也别整日把老爷要休妻挂在嘴边了,家里家外皆知老爷的人品。若是连老爷那样的品性,都容不下你,别人还以为老夫人有多过分呢。以后谁还敢跟您来往?”
陆秋棠哂笑一声,倒是真不再为了宣扬乔恨秋心机重、挤兑婆母,而把自己要被休挂在嘴边,毕竟这年月,女人被休了,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只她又开始说起别的来了,“阿璃,我这次瞒着你爹过来,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为着什么吧?”
傅璃两只手死死地绞着衣裳,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乔恨秋不知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是傅璃没跟自己老实交代的。
却见她几乎将唇咬破,艰难开口,“求婶娘别告诉爹!”
陆秋棠因着自家男人在梨园行混,自是有点人脉的,何况纸包不住火,只肖稍加打听,便知真相。
“怎么了?”乔恨秋看着傅璃脸色不大对,忙关切地问。
傅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藏不住心事,全部招了:“嫂子,我怀孕了!”
满屋的人皆十分惊讶,乔恨秋同样震惊,只强装镇定。
怪不得这小姑娘才看见自己,便嚷嚷,说那姓秦的是王八蛋。
“可是他强迫你?”
陆秋棠用帕子拭了拭嘴,“就算是强迫的,也不能说出去。这种事若是说出去,你就没脸见人了。外面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咱们只能自认倒霉。”
“住口!”乔恨秋怒从心起,难得主动跟她说了句过火的话。
“我是为阿璃好!你跟她非亲非故,我不光是她婶娘,她娘亲是我姐姐,我跟她还有血缘关系,我当然要为着她好!”陆秋棠急了:
“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这般没脸没皮?姑娘家被人搞大了肚子,焉能出门?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老爷以后还要不要出门,要不要做人?”
鹿鸣也觉得堵心,这他娘是什么世道,凭什么傅静山的儿子把人家搞大肚子,就可以骄傲的沾沾自喜。傅家的女儿被人搞大了肚子,就见不得人了呢,凭什么?
一扭头,道:“依我看,凭白把人家好女孩的清白毁了,才该人人喊打!不该受害者有罪论!”
“话虽没错,可这世道就这样啊,骂女人的女人,比骂女人的男人还多。”陆秋棠还想再说,乔恨秋已经不想跟她吵了。
心底抱着侥幸心理,傅璃会不会跟昔日的自己一样,担心父亲不同意她嫁给秦瑾环,故而编出来的瞎话?
只她实在不应该,因为梨园世家嫁一伶人很正常。傅家若是看不起伶人,就不会吃这碗饭。
为了确认,还是又问了句:“这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