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用袖子捂着嘴笑:“就算悔婚,那傅家也不亏。为了乔家北平第一富的名声,也不稀罕贪他那三包果子两包糖。”
而且她知道小姐绝不会再退婚了,就像即便是在较之大清更加开放的民国,真敢主动提出离婚的大胆女性,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反复定亲、退亲,成亲、离婚的女人,会被人说三道四,人言可畏啊。
乔恨秋“哼”了一声,“麻雀再小也是肉,爹爹不稀罕,我稀罕。”
鹿鸣不再拿小姐打趣,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去到老爷老夫人房里听吆喝,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小姐做的,再回来通传。
较之丫鬟婆子腿脚更麻利的二姨太——顺荑,早早地出现在了老夫人的房里。
“阿姐,我昨儿个听闻个怪事,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来找你拿个主意。”
乔母冷哼了声,算作答应,准备看她这回又作什么妖。
“按说咱们都是生育过的,女人家有了身孕,就不会再来那个了……”
“咳——”乔母横眉:“哪个?把话说清楚了。”
“就是月信。女人家有了身孕哪里还会有月信。”顺荑说了句废话,乔母没理会她,兀自喝茶。
“可昨儿家中负责洗衣裳的老妈子突然过来说,五小姐的裙裤上沾了血。”
“嗐,我就是瞎操心,兴许不是月信也保不齐。”
“只是我担心呀,那登徒子会不会在孕期勾着秋儿做那事,一不小心见了红。”
乔母被气的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小秋儿这几日都没出门,又怎会在傅家过夜?”
“乔家门禁森严,也不会有那胆大妄为之徒,敢夜里私自闯进来。”
“可是我怎么听说,不久前霍军长就半夜翻墙进来了……”顺荑说到一半,看看大夫人的脸色,不敢继续说下去。
忙转移了话题:“嗐,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想着若是小秋儿身体微恙,可要及早请大夫进来才是。”
“先前那个郎中每天都请平安脉,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连小秋儿见了红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来回禀一声。”
“就算是怕担责任,也不能拿孕妇的性命瞎糊弄。一着不慎,不是一尸两命嘛!”
顺荑大嘴巴惯了,乔母也就没怪她口无遮拦。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快小半辈子,连她儿子好好长到这么大都忍下了。那一句半句的失言,还有什么锱铢必较的必要。
乍一听顺荑的话不好听,但仔细一琢磨,过了这么久,就算秋秋不显怀,到了月份,肚子也该初见端倪了。
“不行!”乔母随即吩咐贴身丫鬟:“你去,再请郎中过来,替秋秋号脉。”
丫鬟福了福身:“是。”立即去外头请人。
热闹才刚开始,顺荑想看看五小姐被揭发时,大夫人会是何种神情。
不过瞧着大夫人铁青着脸,到底还是恋恋不舍的起身,行了礼告退了。
乔恨秋被叫到娘房里的时候,郎中已经在了。
这一回,她再没有任何地方可躲,只在想母亲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母亲。”战战兢兢问候了声,才入座等待着随机应变。
“我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不适,叫郎中到宅子里给你看看。”乔母一改往日疼爱女儿的面容,语气坚定,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