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傅家过来提亲的日子漫长且煎熬,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却不能一天天大起来。
这样早晚要露馅,乔恨秋没法在家里安心“养胎”,趁着鹿鸣买香回来的空档,问道:
“三哥哥近日回来过吗?”
“没有。一直在洋人医馆里头,说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在外头买了宅子。谁知道是真忙,还是金屋藏娇呢。”鹿鸣边将小姐的脂粉铺子边装满边说:
“小姐,婢子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害怕。”
这句话本身就够叫人害怕了,乔恨秋不知是不是傅安洲那边有什么变故,忙虎着脸训道:
“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惹人生厌。”
“是。”鹿鸣拾掇好手中的东西,方过来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前日歪鼻将军进京讨伐张帅复辟帝制,霍督军也跟着一块来了。”
乔恨秋心头猛然一震,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他不在北疆占山为王,跑到北平来插一脚做甚?”
“婢子不知。”鹿鸣只听了这么个只言片语,便来告知小姐,至于更多的,她也不清楚了。
“他该不会来找小姐寻仇的吧?”
乔恨秋已经从方才震惊中缓过神来,“寻就寻,我才不怕他。”
思量半晌,又觉得他不至于。
“我猜可能是张帅复辟帝制动了他的奶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利益才来插手北平政治的。”
鹿鸣歪头想了想,还是觉得霍督军是奔着小姐来的。
乔恨秋:“对了,鹿鸣,我叫你给三哥哥带的信,你带到了没有?”
鹿鸣有些佩服小姐的心大,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傅老板的事。
“带到了,不光书信带到了,我还用嘴巴重复了一遍口信。”
乔恨秋赞许的瞄了她一眼,鹿鸣做事,向来让她放心。
待三哥乔章寿的汽车停在乔宅外头,有小厮进来通传,乔恨秋已经换好了衣裳,一并出去。
乔章寿坐在车里头,刚瞧见她,就跟她抱怨:“啊呀呀,洋人医馆里头一大堆事,也就你能把我叫回来,别人的事我不会管的。”
“知道的。”乔恨秋嫣然一笑,瞧见小厮拉开车门,将手放在顶棚,猫腰钻进了车里。
“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
乔章寿“啧啧”两声,“你跟大哥也这么说吧。”
乔恨秋一副被人戳穿后的小女儿态,“大哥和三哥并列第一好。”
乔章寿嗤地一笑,不再逗她,而是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盒漱芳斋买的桃酥。
“路过那里,想着你爱吃,就给你买回来了。”
乔恨秋十分感动,接过后交给了坐在前头的鹿鸣。
“三哥老是惦记着我,我却没啥能为你做的。让你因为抢女人这种事瞎耽误功夫,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乔章寿还是笑,笑这个小妹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过意不去不是也让我为你那傅老板赴汤蹈火,唉,我认栽了,谁让他这么有眼光,喜欢的是整个北平最好的姑娘。”
乔章寿说归说,一想到自己帮着个戏子抢女人,还是觉得跌份儿。
乔恨秋哪里是耍嘴皮子,她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三哥的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定当报答。”
“行。”乔章寿一口答应,“等你成亲,我跟妹夫好好喝一杯。”
“小妹,其实只要他对你好,就算对得起我今天拉下脸面来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