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谢春芳道,“你急唤我过来,可是有事要我帮忙的?”
申时宴点点头,握紧了拳头,郑重地:“我再三思考过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陛下性情大变,除了和阿柔的身份有关,我再想不出旁的。既然他执意要逼我离开,那我便成全他,只不过,我答应过阿柔,此生绝不会再次抛下她和孩子,所以,这次,我要带着阿柔和孩子一起走。”
“我需要你手下的东厂,助我一臂之力。”
谢春芳目光炯炯地望着申时宴,没有说话。
......
申时宴顶着风雪回上林堂的路上,走得很慢。但走得再慢,也有到达时候。
他停在门外,低头看着脚下的门槛,幻想着踏进去的那一刻,会有人笑着出来迎接他,或是就坐在卧房里懒洋洋地喊一声时宴。
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耳边刺耳的呼啸声。
他走进去,看见珠兰正蹲在火盆旁拨弄炭火,摆了摆手唤她过来,低声道:“去吩咐厨房,给夫人煮碗红枣粥。”
珠兰一怔,应道:“是。”
申时宴掀开卧房的帘子,一抬眸就愣住了。薛锦柔已经醒了,两只手交叠放在身前,静静地躺在拔步**,两眼空洞。
“阿柔,你醒了。”申时宴疾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相望无言。
薛锦柔缓缓启唇:“你去哪了?”
申时宴不想把谢春芳的事情告诉她,道:“我去后一进的屋子看我们女儿了。刚才她看见你晕倒了,哭闹得厉害,我便让奶娘抱过去哄了。她现在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薛锦柔觉得有点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申时宴温声道:“大夫说,你气血亏损,再加上情绪过激,才会突然晕厥。珠兰说,你这几日在家里,总是不好好吃饭,今天晚上更过分,就吃了一个烤红薯,是不是真的?”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指责的意味,薛锦柔撇了撇嘴,辩驳道:“我这几日莫名胃口不好,可能是天气的缘故,而且,你又不回来陪我,我一个人吃着也没什么意思......”
“胡闹。”申时宴故作严肃,“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让厨房煮了红枣粥,一会儿煮好了,你一定要乖乖吃了,好吗?”
“好。”薛锦柔看着申时宴紧锁的眉头,弯唇一笑,抬起手抚了抚他的眉心,企图把它抚平,“你别总皱着眉,看起来多显老。”
“你这会儿又嫌我老了?”申时宴拿下她的手,紧紧握着,叹了口气,“你要少我担心,我才能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知道吗?”
薛锦柔垂下眼眸,道:“知道了,夫君。”
珠兰端着红枣粥进来后,申时宴便扶薛锦柔坐起来,靠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完了粥。两个人出奇的默契,都没有再提起那桩令人不愉快的事。
吃完后,申时宴出去了一趟,过了一刻钟,端了一碗安神药进来。薛锦柔看见碗里深棕色的汤药,什么都没有问,他喂到她嘴边,她便乖巧地喝下。
喝完后没多久,薛锦柔便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躺下片刻就合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