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初要不是他推了卫桦一把，卫桦不会早产。差点闹出一尸两命的大事，如今要饭还敢来二河食品厂。

牧小凡叮嘱保卫科的同志多留意丁元宝，千万不能再让他跑进厂区，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丁元宝边吃边四下里打量，他在这边蹲了三四天，也没发现有能钻进去的狗洞，没想到是牧小凡给了他几个白面馒头。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要是他姐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他变成个讨饭的。

丁元宝被噎得伸长脖子，好一会儿才捶着胸口咽下去。

他摸摸怀里的四十块钱，想着晚上去国营饭店还有红烧肉吃，丁元宝就更瓷实地往墙边靠紧。

张成说了，只要他老老实实地在这边盯着牧小凡和霍湙的行踪，每天准时向他汇报，就有十块钱的工钱，还有一顿红烧肉吃。

幸亏他在外县讨饭时遇见张成，哪有这种赚钱的机会。

整个下午，牧小凡都在忙工作。

直到她接到来自南州艳禾食品厂的电话。

“我还以为那些产品没得到你们的认可。”牧小凡跟对方聊着最近在午餐肉和香肠的制作上的心得。

牛艳有些激动地说：“要我说，你就是个天才，也是幸运儿。这一次，我大舅把你们的产品放在我们的产品堆里，居然被人家挑出了出来。”

牧小凡听着电话那边的叙述，捏着一把汗。

“毕竟，外包装上还是有些区别的，等对方看见包装上的生产地址并不是我们艳禾食品厂时，立即就翻了脸。”牛艳继续道：“要不是我大舅坚持让他们品尝，对方一定会退货的。”

“结果当然是好的。”牛艳继续夸赞，“我大舅为了不再向别人解释，干脆把你们代理制作的产品单独摆放，结果卖得比我们自家的产品还要快些！”

这可真是个让人激动的好消息。

牧小凡握紧话筒，“这多亏了你和你大舅，为了感谢你们，我决定这一批货款的百分之三十给你们，剩下的给我打过来就成。”

“那哪行呢！”牛艳又继续道：“必须是全款付给你。小凡，我是受大舅的委托，跟你商量个事，他说准备把你们食品厂并入艳禾集团。”

也就是收购。

“我大舅会派出专业的核算人员到你们二河食品厂，你放心，我大舅会给你很高的价钱。”牛艳说完又喜滋滋地道：“到时候，我也能回老家玩玩。”

牛艳和牛有田都是西北人，他们不是江源县的，但也距离这边不远。

牧小凡皱眉，几乎不用思考便道：“牛艳，你若是想到江源县城来玩，我会热情地招待你。但是，我们二河食品厂还不打算被收购。”

“是合并，就是顶着我大舅厂子的名头，把商标给你们换一下，其他的还是照旧，我大舅很看中你的，想让你继续管理工厂。”

牛艳继续劝说。

牧小凡安静地听她说完，这才又有理有据地回绝。

二河食品厂能有今天的局面，完全是牧小凡和霍湙努力拼搏而来的，艳禾食品厂牛有田的提议虽然有可参考的价值，但对于二河食品厂而言，独立发展才是更好的。

那也是牧小凡一直以来的梦想。

挂断电话，牧小凡便去车间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