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杨村长没跟你说吧，那二三十个工人的工资可都欠着呢！回头还不得找你要？”张芳把炉火封好出来给张成添茶水，发现张成趴在桌面上像是睡着了，便没惊动他。

七点半，霍湙风尘仆仆地进门，他向来喜欢自己拿些货物，所以就背了两个大麻袋。

一直在隔壁屋里的齐大树，听见声音出来迎他。

“怎么样？顺利吗？这一次又进了几车货？”齐大树接过霍湙肩头上的大麻袋，“车到厂门口，你倒是喊我一声，自己扛回来。”

霍湙只憨笑，没应。

他一进门就看见张成。

张成一天一夜也没合眼，刚才吃了点东西，胃里暖过来这才合眼眯着，听见动静他忙小跑着过来帮忙。

赵林有没有把他供出来，张成还不知道。

万一真的被发现，他也想好了说辞。

所以，霍湙没开口之前，他先抢着道歉：“湙哥，仓库、仓库那边，我，我一大早过去，钥匙丢了，我也没看见有送货的过来，我，我……”

齐大树忍了大半天，早想直接把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打出去，没想到他还撒谎。

牧小凡看出张成应该是做错了事，她和张芳把霍湙的饭菜端出来，还没说两句话，霍湙那边已经抬眼看过来。

“小凡，火车站的供销点收回来，张成说不干了。”霍湙冷眼扫过张成灰暗的脸时，目光像是刀子，冷冷的没有半点感情。

张成手里的毛巾抖动两下，滑落下去，还是张芳接住。

“湙哥，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我真的错了，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想害你！”张成终于崩不住，直接跪在地上，捂着满脸的泪磕头。

霍湙则直接坐到桌边，拿起白面馒头，大口吃着肉菜，根本没应他。

张成哭着爬到霍湙脚下，抱着他的裤角道：“湙哥，我，我真的是被赵林给逼的，当初是、是他害我，我才，我才去……去，去嫖了女人，可是他偏偏拿这件事要肋我，已经从我这里要去了两千多块钱，我存的钱都被他给拿走了！”

张成哭得惨兮兮。

张芳和牧小凡也躲到厨房里，从门缝里望出来。

当张芳听出是张成干了对不起霍湙的事，抄起擀面杖就冲了出去，朝着他的后背上就抡了三下。

“张成呀张成，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我们不是亲戚，可我们也都是二河村里几十年的老邻居，当初你爹娘早早地没了，是霍湙把你当成亲弟弟，你好好想想当初谁愿自己吃不饱，还喂着你们这么多张嘴！”

“你也真下得去手！”

“要是没有霍湙，你早饿死在二河村里！”

张成被打，又哭出了声。

霍湙却一直没吭气，半个字也没回应。

安静吃饭，把那一碗炖青菜的菜汤都喝得精光。

牧小凡走过来，给霍湙倒茶水。

“嫂子！”张成转向牧小凡，“嫂子，我，我真的没想到赵林会、会开着四轮车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