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湙只笑不说话，目光落在牧小凡白净的小脸上，点头。

牧家二位哥哥走之后，霍湙游走在二河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打家具，偶尔会去山里打野物卖钱。

渐渐的，村里人发现霍湙那张总是阴沉难看的脸，变得红润、白净起来，原本就高大的身材又长高了些。

至于跟在他身后那几个让人讨厌的兄弟们，一个个也都变了模样。

先是面色好看起来，后来一个个都长了个头，铁蛋居然还胖了不少。

尤其是叫田军的小个子，居然变成白净、漂亮的小伙子。

六七个人的穿着也变化非常大，那些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早都不见了，连脚下的黄胶鞋都换成了新的。

更让二河村民意外的是，霍家又多了两辆新自行车。一辆是张成的，一辆是铁蛋的。

他们时不时往来于二河镇和县城里，每回都能带回好些东西，吃的用的还真让人眼馋。

一个月后，二河村最后一批知青全部得到了返城指标。两三天之后，知青陆续返城。

卫桦找到牧小凡，说她不打算离开二河村。

要嫁给当地人，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而且，村里姓胡的人家已经向她提了亲。

牧小凡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开。

她这段时间忙着赚钱，怎么就忘记了卫桦。

牧小凡把卫桦拉到东屋，关上房门仔细问。

“说实话，你相中那个男人了？”牧小凡知道那个男人正是上辈子卫桦嫁的人，已经三十六七岁，是个老光棍。

那男人是个赌徒。

“他对我挺好的，请我到镇里吃过两回馆子，还请我看电影。”卫桦拿出两条过时的纱巾，“这是他给我买的。”

是那种最不值钱的。

牧小凡握紧卫桦的手，“你就没打听一下，他人品怎么样？”

“就这么说吧，他要是那种好男人，怎么三十几岁还讨不到媳妇，你要是有难处就跟我说。”牧小凡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卫桦，她苍白着脸说家里欠了债。

牧小凡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

“卫桦，我劝你先别答应他，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到省城那个家里。”

“我妈一定会为了彩礼，把我嫁到外地去。”卫桦委屈得想哭。

牧小凡又道：“这一百块钱，你先拿着用。”

“借钱总是要还的。”卫桦不想再为了一毛两毛钱而拮据着过日子了。

“胡大能下矿，他说一天就能赚十块钱呢！”

那倒是真的。

矿工赚得多，可那也得是勤快能干的。

“卫桦，你听我说，再观察一下，结婚是大事。明天，我带你去县城里，我正准备开店，你帮我的忙，我给你开工钱。”

牧小凡想了想，“每个月给你开五十块钱的工资。”

五十块？！

比起镇里那些干部赚得都多。

“真的？”

牧小凡点头，“真的。”

她得阻止上辈子卫桦悲惨命运的发生，她要让卫桦过上好生活。

晚上，霍湙回来。

照例会把当天的收入如数上交。

做木匠活，有时两三天、六七天才会有收入，可赚得不少。

这一个月下来，霍湙居然给了她三百六十七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