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霍湙这一路走得很稳很慢，像自责似地轻声问。

“是不是我又弄疼你了？”男人粗大的手掌缓缓上移，却不经意间触到牧小凡打着夹板的左手臂。

“疼？”他那声音里就像是沁了水，牧小凡心底被这一连几声的问话弄得软塌塌的。

干脆倒在他的背上。

“没有，不疼。”

背上的女知青软软的回应，霍湙感觉心底又被猫挠似的痒起来。

知青宿舍距离村尾的霍家不是非常远，霍湙背着她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天黑之前二人走进院子。

张成快一步回到霍家，带着几个兄弟已经把饭桌摆好。

半锅炖鸡汤，霍湙打了十几张粗面油饼。

牧小凡把自己带来的饭菜摆出来。

“我手疼，没炒菜，这些都是蒸好的。”

霍兰兰心疼地坐到牧小凡身边，一会儿给她吹吹，一会又给她揉揉。

这是霍湙和牧小凡吃得最踏实的一顿饭。

都是一样的房子，牧小凡刚才踏进堂屋时，差点没认出这是原来丁家住过的地方，那股子臭味消失不见。

房间里外清扫之后，还特意用水洗过地面。

青石板铺的地面半点灰尘也没有。

丁宝芬一家都懒得要命，住了六年用坏了桌椅也没有修整，前窗后窗上脏兮兮的破布条都被扯掉。

房间里也明亮许多。

牧小凡忙拿出两根冰棍给霍湙，又给霍兰兰拿出一根冰糕。

几人意外地吃着，又甜又消暑，真是好东西！

霍湙问是哪来的，牧小凡打了个哈哈说是有知青买的，她花高价买过来几根给大家伙儿吃。

霍兰兰吃饱了白米饭，拉着牧小凡去东屋。

东屋里的那些脏东西都清理干净，这间房里的电灯打开，显得格外明亮。

“小凡姐，这间房是你的！”霍兰兰大方地道：“你明天就搬过来！”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结婚这个概念。

不过，牧小凡倒是被她的大方感动。

等霍湙收拾好堂屋，又给两边的灶底都加了柴草，同时西厢房帮忙生火。

张成带着几个兄弟活干得利索，两边厢房也收拾得干净。虽然也是没什么家具什物，好歹他们的头顶有了一片瓦，能遮风挡雨。

隔壁赵家、高家听见动静都过来瞧。

看见是霍湙又搬了回来，赵大娘拿了十个红皮鸡蛋，高大爷提着两个大倭瓜进了门。

“小湙，你说说你，怎么就听那些人哄骗，这么好端端的房子，让丁家都给住臭了！”

牧小凡抱着霍兰兰吃糖讲故事，黑虎蹲在地上等着捡剩儿。

赵大娘和高大爷都说：“早点结婚吧，都不是小孩子了，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一准高兴！”

霍湙眸光柔软地看着牧小凡，转而道：“还，要再等等。”

“大娘，大爷，要不了几天，等我们去扯了证，给您二位送喜糖。”牧小凡大方地掏出四个苹果做为回礼。

张成和几个兄弟很知趣，吃过晚饭带着霍兰兰出去溜达。

霍湙把被弄坏的桌椅板凳都归置到院子里，打开东厢房里的柜子取出工具开始修整。

多年的耳目濡染，即使没有真正的拜师学艺，木匠活霍湙做的也是非常好。

牧小凡坐在他对面，看着眉眼微垂的男人正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