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和兄弟们红着脸，背过身去吃饭。

“今天，我帮小凡去干活，你们去挑粪。”霍湙宣布作为他对象的第一大福利，有男人给她干活。

“往后，小凡的活就是我的活。”霍湙又说，“张成，你一会把山鸡杀掉，给小凡补补。”

湙哥，做人要厚道，尤其是当大哥的，不能朝令朝改。

刚才谁说要把山鸡拿到县城卖掉的？

张成谄笑着应声。

牧小凡欢快地松开手，看着正在吃饭的霍兰兰，“我们家兰兰才要补补，姐姐给你做红枣鸡汤，好不好？”

鸡汤能吃到就不错了，哪里来的红枣。

这个季节红枣还没成熟。

霍兰兰见霍湙不再冷脸，忙去拉哥哥的手。

“哥哥，我不回丁家了，说啥也不去，如果你嫌弃我，那我就一个人住到城隍庙里。”

又一个小傻瓜。

牧小凡抱起她，趴在她耳边，“兰兰，今天跟姐姐一起去镇里见个老奶奶好不？”

霍兰兰猛点头。

牧小凡借了村里独轮车，推着车带着霍兰兰去镇里。

走到一半，霍兰兰说肚子疼，她便停下车等着。

直到霍兰兰握着个黄纸团出来，她才发现那路边还有两个纸团，看样子像是被人撕碎的信纸。

被夜露打湿，有些字看不清，可那个牧字很显眼。

二河村的知青只有她一个人姓牧。

牧小凡忙把两个纸团捡起来，加上霍兰兰的那个纸团，居然拼出一半。

除了被打湿的几行字看不大清楚，其余的部分基本能辨认。

是省城家里寄来的信。

信里提到三十块钱的汇票，又提到返城名额。

牧小凡以为家里每个月固定两封信，想不到中间还会来信。

不猜都知道汇票一定被池妍拿了去。

可是，这封信是怎么到池妍手里的！

“姐姐，信里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东西？”霍兰兰笑眯地道：“我也要认字，我也要学会看信！”

“丁元宝从丁姑妈那里偷出来的信，都藏在哪，我全知道。”霍兰兰的话让牧小凡眼前一亮。

“哪里寄来的信？”

“好像是很远的地方，每一回来信丁姑妈都笑得合不拢嘴，有时还有钱票什么的，那些信被丁元宝偷出来叠纸船。”

“等我们从镇里回来，你带我去拿那些信好不好？姐姐给你折更好看的纸船。”牧小凡猜测着，虽然不确定那些信跟死去的丁金枝有关系，拿到手看看再说。

两个人来到镇里，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牧小凡先去黑市，卖掉了一百斤玉米，又卖了二十斤黄豆。

赚了三十二块钱。

然后，她带着霍兰兰去供销社。

在服装柜台那边相中一套粉红色的立绒厚衣服，拿下来给霍兰兰试了下，稍微在一点，孩子长身体，正合身。

黄胶鞋、红色的线衣线裤、两根粉红色的头绳，这些加起来一共花掉二十一块钱。

牧小凡又给霍湙买了一个白背心和一件浅蓝色衬衫，又花掉了八块钱。

“小凡，你这是给沈知青买的吧？”池妍抢了半步去拉扯那件没包好的衬衫，比对了一下。

“啧，有点大呀！”池妍恬不知耻地又笑着说。

“我说你就是在嘴硬，还不是跟他说了要结婚的事？”池妍打量着柜台里的一条粉色纱巾，“小凡，那条纱巾才两块钱，你给我买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