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女知青打死人咯……啊！”丁元宝倒在地上放赖，嚎叫着打滚。

牧小凡当然不认怂，还想上去踢那个小混蛋两脚，却被一只大手扯到身后。

霍湙像一座坚实的小山挡住丁宝芬，丁宝芬扬起的巴掌没敢落下，便是连叫骂也小声了许多。

她避开霍湙能杀人似的目光，转而胆颤着骂道。

“她，她……兰兰就是个丧门星……”

“牧知青，还敢打我们家元宝，你，再给我十块钱，要不，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丁元宝从地上爬起来，也老实不少，他躲到阴影里坐着的那个男人的身后，还学着丁宝芬的语气骂人。

“霍兰兰就是个小偷、三只手、丧门星，回头，还让她睡到猪圈里，看你们走了，我让不让她吃猪粪！”

“妈，上回你不是还用针缝过兰兰的嘴吗？这回还用针扎她！”

“对了，妈，你不是说，她再不听话就把她扔到门外的井里吗？”

“现在就去！”丁元宝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是一时气愤把丁宝芬从前的那些恶行一股恼地都说了出来。

牧小凡忍着怒气，没再冲上去打人，她抱起轻飘飘的霍兰兰，往自己的怀里搂紧。

“小凡姐，我没事，你别哭。”

牧小凡这才发现，她居然心疼的掉了眼泪。

“妈，你快去打那个女知青，打回来！”

“你！”丁宝芬后知后觉地发现霍湙的态度正在变化，她忙去捂丁元宝的嘴。

“霍湙，你别听元宝胡说，他都是胡说八道的，我怎么可能缝兰兰的嘴，门外那口井上还有大石头盖着呢，我可没让她吃猪粪啊，是小孩子们闹着玩，闹着玩的！”

闹着玩有这样下死手的？

要不是今天霍兰兰晕倒被下工的知青看见，霍湙根本不可能来丁家，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

“霍湙，我们走。”牧小凡一分钟也不想在丁家逗留。

“站住，打了人还想走？拿二十块钱来！”丁宝芬拦在门口。

牧小凡从书包里掏出两张十元的大团结票子，朝着她的脸上扔过去，“丁婶子，兰兰我抱走了，这二十块钱算是你这几年养着兰兰的辛苦费。”

丁宝芬一看真的是二十块钱，她便弯腰去捡边说不够。

牧小凡也不客气，用脚踩住落地的两张票子，“你要是嫌不够，那就一分也别想要！”

“要，要，本来就太少，你抱走兰兰可别后悔，我可说明白了，没个十块二十块的，你别送回来！”

丁宝芬贪婪地捡起两张票子，方才那些指责和谩骂都换成了笑脸。

“牧知青，我不跟你计较，你打我儿子。我可提醒你，这一对兄妹都是克亲的命，你可别后悔。”丁宝芬洋洋得意地冲着灶台下又添了一把柴草，还不忘记冲阴影里男人骂一句“懒鬼”。

“盛饭，快点吃饭吧。”丁宝芬半点不担心，丁元宝听见吃饭二字，立即安静下来。

牧小凡抱着霍兰兰头也不回地跨出门槛，霍湙跟着出门，伸出长臂准备把霍兰兰抱过去。

牧小凡瞪他一眼，没松手。

“往后，兰兰我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