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书玉仍不为所动,她只好再接再厉道:“难道你想看着靖儿曝尸荒野,或者被人**至死?”
“书玉,实不相瞒,我跟了陛下十来年,我见识过他的手段,他决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靖儿落到他手中,只有生不如死的份!”
“师姐!”何书玉眉头紧蹙,见张若可步步紧逼,他只好松了口,犹豫片刻后才道:“师父他老人家一直瞒着你。”
“我知道。”张若可淡淡道,“我一直都知道。”
这下却是轮到何书玉惊讶了,“你知道?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书玉,别说了,我知道的远比你多。”她凄然一笑,“我深知我的结局,你也不必再劝我了。”
“师姐!”何书玉终究还是不忍。
“我知道,师父的狠心与陛下相比不遑多让,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也知道服下幻颜蛊的代价,可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师姐,值得吗?”何书玉呐呐道。
听到这话的张若可却是笑了笑,一脸无所谓道:“曾经也有人问过我值不值得,也许不值吧。”
“但我的人生又何曾让人觉得值得呢?书玉,你不会明白我的,倘若能用我的命换来靖儿的一条命,那我只会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得到了升华,又何必在意值不值得?”
“再说了,我本来就活不久了。”她凄然一笑,“师父为什么会放过我?因为他也知道,我这条贱命,根本活不久。”
“书玉,你看啊,没人会在意我的。”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或许只有我的阿何,还有小师妹,只有他们才是最在意我的。”
“师姐,不要这么说——”何书玉只觉嘴角干涩,想要说出些安慰的话来,但喉咙深处似乎被什么噎住,一时间他却说不上话来,只得无能为力的看着张若可陷入永无止境的自我否定。
直到张若可镇定下来后,她才接着道:“说实话,我之所以救下小公主,并不全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阿何加入了乌斯国另一个政党,对于师父而言是一件奇耻大辱,他不会放过我的阿何的,我只能有这种方式取得师父的谅解。”
“所以书玉,你帮帮我吧,好吗?”
张若可难得如此低声下气,何书玉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他动作僵硬的从怀中取出一直保管较好的锦囊,递给了张若可。
她连忙接过,正要解开锦囊,将里面的药物一口吞下时,何书玉突然后知后觉的拦下她,“师姐,吃了它就真没后悔药了!”
但张若可却全然不理,她急急吞了下去,生怕何书玉突然反悔。
见她如此干净利落,何书玉不禁觉得有些悲凉,“师姐,您这又是何必呢?你可知,这药物对你的身体大有害处啊!”
“我知道。”张汝可突然觉得腹中一股烈火熊熊燃起,进而直奔她的面孔,她极力忍受着这难以言喻的痛楚,便如同第一次服下幻颜蛊一般,她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我一直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