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段其善对于马飞的提议却是摇头一笑,“马飞啊马飞,好歹你我也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认清主子的手段吗?”
不知是在讽刺马飞,还是感慨时运不济,“我们能逃到哪呢?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主子也能将我们找出来。”
“到时候,就不是一死了之那么容易的事了。”
“大哥,难道您的意思是,您还想为主子卖命吗?”马飞痛心疾首道,他深知段其善的愚忠,但不曾想他竟能愚忠到如此地步,倒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段其善没有说话,他深深看着马飞,良久良久方才如梦初醒,“早在很久之前,我就领略过主子的手段了。”
他摇头轻笑,说话时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这么多年了,他的铁血手段不仅震慑住了所有为他卖命的人,更深深震慑住了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摔下,仿佛是要抛却一切的枷锁,直视自己的内心,“老三,这么多年了,我对主子是又敬又怕啊!”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竟抱着酒坛哭得涕泗横流,马飞顿时怔住,颤抖着嘴唇却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老大?您这是怎么了?”
“老三啊,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站出来替你们挡下那毒药吗?知道为什么老二替我们挡下那毒药后我为什么愧疚难当吗?”
“因为我怕啊!我怕啊!”段其善捶胸顿足,哭的不能自己,“主子的东西,我不敢喝,我不敢喝!”
他一边哭着,一边跪在了马飞面前,满脸的愧疚,“我当初犯了错,主子曾赏赐过一杯毒酒给我,你知道吗?”
“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段其善掩面痛哭起来,似乎想起了当时的片段,他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我害怕,我不敢接下那毒药,我不敢站出来替我兄弟挡下一切,我不是人!”
说着说着段其善竟然自扇耳光,一声比一声响,错愕的马飞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抓住了段其善的手。
他和袁敬亭虽然是段其善的左膀右臂,但这么多年来,能跟主子近距离接触的只有段其善一人,他和袁敬亭也只是远远见过主子几次。
虽然只是主子心狠手辣,但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故而也只是象征性的害怕一下而已,并不像段其善这么害怕。
“大哥?快快起来!”马飞扶着段其善起身,虽还有些惊恐,但到底还是缓了过来,细细消化了段其善刚刚说过的话之后,他才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大哥,不如我们另择一主吧?”
“另择一主?”段其善迷茫的重复了一边,双眼逐渐变得清明,他吓得连忙摆手,“不可以不可以!若是被主子知道了我们——”
“大哥!难道您还要为主子卖命吗?您觉得值吗?”马飞恨铁不成钢的咒骂道,“他都这样对我们兄弟几个了,难道我们还不能反抗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段其善还是有些犹豫,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抉择。
“老三,你不会明白的。”段其善摇摇头,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荒芜中,仿若一夜之间丧失了生气般让人难受得紧,“背叛主子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马飞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