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知道主子心狠手辣,却从未切身体会过,老三,你不会懂我的。”他一脸颓唐,仿佛真的认了命。
可是马飞从不是轻易认命的人。
见说不动段其善,他只好搬出袁敬亭这座大山,利用段其善的愧疚,他一句比一句伤人,“那二哥怎么办?”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二哥半生不死的活着?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仇人活得安然无恙,二哥却只能一辈子以床为伴?”
“大哥,您还有心吗?”
马飞一脸痛心,他突然自嘲道:“您怎么会有心呢?您若是有心的话,当年早就拦下主子那杯毒药了,也不至于让二哥昏迷了这么多年!”
“老三!”段其善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怎么?是说中大哥的心事了吗?大哥的脸色这么难看?”马飞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全然无视了段其善眼中噬人的杀意。
段其善突然纵身一跃,取出剑柄横在马飞身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大哥,你以下犯上,我有权把你给处置了!”
“是吗?”马飞突然闭上了眼睛,将生死置之度外,“早在二哥替我们挡下那杯毒酒时,早在你愚忠为主时,我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段其善狠狠道。
“您怎么会不敢?我马飞说到底也不过是你的一个下属而已,您为了伟大的主人,杀了我又有何妨呢?”
“马飞!”段其善大喝道,但却全然唤不回一心求死的马飞。
而马飞却闭上了眼睛,只一心求死。
种种纠结之下,段其善终于还是丢下了手中的利剑,宝剑丢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有力,马飞下意识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哥?”他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段其善。
而段其善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因为一个一心要我死的主子而背弃了我们兄弟间多年的情谊。”
“大哥?”马飞嗫嚅着嘴,眼眶有些发烫,他低头狠狠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时已是热泪盈眶,“大哥,您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但愿如此吧。”段其善无力扶额,他知道马飞只是爱兄心切,才会如此大逆不道,但当马飞指出自己烂透了的心肠时,他一时间竟还有些承受不住。
那些烂在他心里多年的话,如今一夕之间全盘托出,就仿若同多年前的自己做了和解,那样畅快,却又那么卑鄙。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好汉,至少在为自己的主子卖命时,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卑鄙下流的无耻流氓。
但对于兄弟,他确实做到了真正的仁义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