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余晟垂着头没有说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的不言语却司浓浓更加确认所想，让她百感交集。

司余晟被三不压在身下，她相信那是一场意外，但司余晟那时脸上的恐惧与绝望不是假的，这让司浓浓想起司余晟在弘明私塾的遭遇。

如果当时在弘明私塾并不是像司余晟说的只是被方摸了几下，而是发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且那件事情对司余晟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才会在三不要扒他衣服时有那么剧烈的反应。

司浓浓眉间似压着层层寒霜，不愿继续想下去，她当时应该不顾一切弄死那个老畜牲。

司余晟可以解释的，但他没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看司浓浓心疼他，为他着急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是被爱惜的，确定自己在司浓浓心里是最重要的，无论是秋至，三不，白芍，他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清楚司浓浓的身边往后会出现更多优秀的人，朋友无所谓，爱人无所谓，师长无所谓，他只要永远是司浓浓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就行。

为此，他什么都愿意做。

司余晟长长眼帘下的乌眸中流淌着暗沉的幽光，如那黑林最深处静静等待猎物上门的野兽，长睫轻扫，那抹幽光消失，只余澄澈的流光。

司余晟轻轻握住司浓浓的手，抬起的眸似那干净澄亮，晶莹剔透又易碎的水晶，让人望之怜惜，他温声安慰司浓浓：

“阿姊，我没事的，只要我以后变得更厉害，这点小毛病一下子就能克服的，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司浓浓仿佛看到从前年幼的自己在她面前仰着倔强的小脸对她说着：“没关系，这点伤……无所谓，这种小事……只要变得更强，就没人可以伤害我。”

从前，没人可以作她的盾牌，万事只能自己忍过，扛过。

看着司余晟的样子，司浓浓只觉心尖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司浓浓双手抚上司余晟的脸颊，捧着他的脸，语气严肃地对他说：“阿晟，无论发生什么，不要选择忍气吞声，沉默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期负，你对付不了的人，我自会收拾。”

“嗯。”司余晟用力地点了下头，晃着他那澄亮无垢的黑瞳，用着还带着稚嫩的温和声音说：“等我长大后，我也会保护阿姊，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司浓浓轻笑不语，司余晟微微偏头轻轻蹭了蹭司浓浓的掌心，这样少有的亲密动作让司余晟心中欢喜，但他还想再得寸进尺。

司余晟张开手轻轻抱住司浓浓的腰，他能感觉到司浓浓的身体僵了一瞬，司余晟眸色一沉，却没有放开。

直到司浓浓柔软无骨的手掌抚在他的背上，一下接一下地轻拍，司余晟抬头看着司浓浓，那黑眸一点一点亮起，似有星尘碎片掉入眼中在里面汇成一片星空，饶是见过不少男性名模明星的司浓浓这会儿也被这双漂亮眼睛晃了一下神。

心中偷偷感叹，这小孩儿长大后恐怕也是个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