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里话外都不离“女德”的含义,都是在指司浓浓行为不当,有辱斯文,司浓浓对此充耳不闻,一心在思考今天可在哪落脚,可她能无视秋至的长篇大论,有人却无法忍受百人对她指手画脚。
司余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两人中间,用力地推了秋至一把:“不许欺我阿姊。”
司余晟怒目瞪圆,像一只张着爪子,呲着牙护主的炸毛小兽: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阿姊的不是!我阿姊为人做事坦坦****,她是在救人,无愧于心,为何要被你这番指责,在用道德训人前,请先想想自己,你逼良为娼,迫人卖身抵债,明明做着最无耻的事情,现在却站在道义的高点指责我阿姊行为不当,你有这个资格吗?”
司余晟越说情绪越激动,红眸变得幽深,丝丝戾气浮现,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成爪状,肩膀回缩,恶狠地瞪着秋至,司浓浓及时发现了司余晟的异样,一手揽住司余晟的肩膀,将人朝自己这里带,单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说:“阿晟,我没事,不用生气,”
其实秋至的反应还在司浓浓的意料之中的,她的行为放在这个朝代确实是出格,但司余晟会这样袒护她,这点让她意外,明明刚醒时反应还那么大。
司浓浓垂眸看着身前的小孩,是因为看到秋至对她声色俱厉才跑出来的吗?
司余晟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双手也呈放松状,司浓浓便收回捂着他眼睛的手,司余晟眼底的戾气已经消失,司余晟并没有发觉自己刚刚的异样,以为是司浓浓为了阻止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才捂住他的眼睛,让他冷静。
可冷静之后,看到秋至的嘴脸依旧有气:“秋二爷在对别人的行为听要求之前,请先规范自己的行为,不要做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你!”秋到再次被噎,司浓浓也就算了,她向来伶牙俐齿,司余晟平日里就是一闷葫芦,怎么现在说起话也是一套一套。
只能说,真不愧是姐弟,这气死人的本领都是一等一的。
秋至甩袖,扔下一句强词夺理就转身离开,只是刚走两步就被扯住,与司浓浓同时看向手腕,两人的手腕上还绑着秋至之前缠上的布带。
司浓浓安抚似拍了拍司余晟的后背,一边解开手腕上的布带一边走向秋至,“阿晟说话过激,请秋先生不要在意,现在的要事是搞清楚这是哪,我们今日该何去何从,行李没了,身上都湿了,得先找个可以起火取暖的地方。”
心里还窝着火的秋至看到司浓浓始终平静,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有心情分析眼下的情况。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司浓浓总能随时随地保持冷静与理智,仿佛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
秋至暗暗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过了,如司余晟所说,他讨债杀人,也曾逼良为娼,这样他什么资格用礼法说教他人,或许在司余晟眼中,他或许与那觊觎迫害的司余晟是同路货色。
司浓浓心里也是这样看他的吗?
秋至心里仿佛有针在刺,面上又恢复如常,扫了一眼周遭,一过河,雾气便也消了,能清晰看清四周:“这里看着不像有人烟的地,或许能找个山洞凑和一天,明天再去周围看看。”
司浓浓点头,与司余晟一起跟上秋至。
路上,司余晟试探着地握住司浓浓的手,司浓浓没有看他,但轻轻回握,司余晟时不时偷偷抬头看司浓浓,唇,抿着唇欲言又止,手上的力度紧了紧,低头小声说:“阿姊,对不起。”
司浓浓依旧没看司余晟:“为什么道歉?”
司余晟自责道:“在河底的时候,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心里怨了你,刚刚上岸你明明是在救我,我却还推你。”
司浓浓垂眸,司余晟耷着脑袋,头发湿答答地还在滴水,司浓浓停下,低身,另一只手掐了掐他的小脸:“我没生你气。”
司浓浓想到了什么,趁此对司余晟说:“阿晟,每个人的思想观念都有偏差,我们不需要去迎合和融入,但也不该低视和鄙夷。”
司余晟似懂非懂:“哪怕他是错的呢?”
司浓浓嘴角浅浅勾了一个弧度:“只要不触及低线,便不必去与他人发生口舌之争,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无关紧要的话,入耳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是情绪,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