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余晟本想接住司浓浓的,但因力气不够,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尹娘忙叫人抬人,请大夫。
“她这是积劳成疾,再加上营养不良才会晕倒,我开几副药,忌劳累忧心,多补补,再好好休息上几天就可以了。”
大夫写下药单交给尹娘,小二送大夫离开,尹娘担虑地看着榻上昏迷的司浓浓,司浓浓到底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算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淡定,面对突然出现的十万两债务,又强行被带到鱼龙混杂的赌庄去,被吓病了也是情有可原。
大夫刚走不久,司浓浓便发起了高烧,呼吸不稳,不过一会儿,衣裳便被汗水浸湿。
一会儿冷得蜷缩发颤,一会儿热得欲除衣降温,一会儿又咬牙低声痛吟,然刻在骨子里警惕性使她在昏迷中也抗拒任何人的触碰,这让想照顾她的尹娘无从下手。
好在司浓浓中途昏昏沉沉醒过一两次,尹娘各种证明自己身份后,司浓浓才勉强被喂下一些粥水和汤药。
这一切发生时,小小的司余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小手攥紧着衣角,茫然无措看着发生的一切,司浓浓极力压抑的痛吟钻进他的耳中,见到司浓浓痛苦应是如他所愿,但心头却有不明的情绪洇开,说不出的难受。
一直到半夜,司浓浓才有所好渐,在尹娘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呼吸渐渐平稳,沉沉地睡了过去。
尹娘揉着发酸的腰,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消停了。”
尹娘注意到一直站在床尾的司余晟,刘海遮住了他的五官,看不到他的表情,掌柜以为他还在担心司浓浓,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哪知被避开,举着的手腾在半空,掌柜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我得下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到楼下叫人。”
尹娘走后,司余晟搬了凳子坐到床边,乌漆的眸子注视着**昏迷司浓浓,想到司浓浓每日的早出晚归,想到她彻夜的研究书本,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赶到陌生,司余晟喃喃自语:“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司余晟笨拙地为司浓浓擦了几次额间不断冒出的汗,关注力都在司浓浓身上的他并没有发现左脸上的胎记在蠢蠢欲动。
不一会儿,司余晟难以抵挡病弱身体带来的疲惫,靠着床沿睡去,前世记忆反反复复在他梦中出现,就在他沉浸在噩梦中时,左脸上那黑色触手无声无息地开始蔓延,像正在吞噬一切的黑影,司余晟猛然睁开眼睛,眼白与眼球浑然一体的黑,漆黑的眸子喷薄着阴森,冷冷看着**的司浓浓,起身从自己的床榻上翻出一把老旧的匕首,拨出刀刃,缓步朝司浓浓的床榻走去。
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地告诉司余晟: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