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黑市用的金条便出自于此?”
果然,黑市也有赵熠的人。
苏时寒收回手,垂眸看着面前那个红木盒子:“自然,若无充分准备,我断然不会贸然回京。”
“你既去过此地,何不再画一幅更详细的地图出来?前些日子陷害周泽修那个蠢货的时候不是画得很好吗?如今就拿这个糊弄本殿?”
赵熠眼底满是探究审视,步步谋算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放下防备。
“术业有专攻,会画画不代表能绘制地图,此中有多大的悬殊,三殿下去测绘监问问自会知晓。”苏时寒淡淡的说,在赵熠狐狸一样微眯的眸光中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既然能找到此地,还可凭记忆给殿下的人一些提示。”
一刻钟后,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黑影从廷尉府后门离开,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雪夜中。
在那个黑影离开不久,另一个黑影从廷尉府的院墙跃下,迅速朝里面奔去。
赵熠离开后,苏时寒又在书房坐了片刻才伸手合上红木盒子,抱着盒子回主院。
主院没有燃灯,只有积雪反射出来的一点细微光亮,苏时寒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拨开地上的积雪,徒手挖开地面。
好在地面已经被雪水浸湿,挖起来并不是很难。
没多久,一坛酒被他挖出来,他把酒放到一边,把盒子放进去,再把土重新埋上。
周围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苏时寒跪在地上,头顶和肩头很快多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完全填平,他的手上已满是泥泞,手背冻得通红,指尖微微颤抖着,有殷红的血珠溢出。
他的眉目平静,像是感觉不到痛,抓了一把积雪简单搓了下手,揭开酒坛。
上好的女儿红,埋了三年,一开坛便有馥郁醇厚的酒香溢出,若是嗜酒之人,只消闻上一口便会馋得流出口水来。
这一坛,怎么也要卖上百两,苏时寒却丝毫没有心疼,抬手就倒了半坛。
“时昭有愧,一路好走!”
哑着声说完这句话,苏时寒仰头把剩下那半坛酒一饮而尽。
他鲜少这样粗放的喝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也跟着发烫。
“时昭是谁?”
一声清冷的质问在背后响起,回头,苏问春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在离他五步开外的地方,不等他回答又抛出第二个问题:“深更半夜,三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在密谋什么?”
如此大事被发现,当直接灭口才是。
可苏时寒眼角呛得发红,连眼神都染上两分迷醉的酒色,他朝苏问春抬手,却是轻轻招了招说:“绾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