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君王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么一份足以诛九族的图?
苏时寒挣开卫恒的手慢悠悠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在京都待了这么久,卫大人难道推演不出这张图?”
“……”
卫恒抿唇没有吭声。
苏时寒标注的路线图有三条,一条是直接从城门进来,沿神武大道直奔宫门,这是一条直线,路程最短,但城中守军离神武大道不远,若是明目张胆的从这里攻进来,很有可能半路就被守军阻杀。
第二条路是进城后向南走,从护城河直接进宫,从这里走,可以避开宫门的重重阻隔,直接进入皇宫,但现在天气这么冷,河边又布守着大量弓箭手,从这里进宫死伤会很惨重。
第三条路是进城后朝黑市走,这条路是距离最远的,但也最安全,因为黑市的存在,周围的兵力部署比较少,这里面一直是个三不管灰色地带,如果真的有叛军要从这里借道,动静应该是最小的。
这三条路线的确是叛军最有可能进攻的,卫恒看了一会儿开口:“我可以跟太子殿下商量,在这三个地方可以加强巡卫。”
话音刚落,苏时寒却抓着那幅图,毫不犹豫的丢到地上:“这个,现在已经没用了!”
“什么意思?”
“这图,是在有人明目张胆大举攻进皇城的时候做防御用的,不是防止人逼宫用的。”卫恒眉头紧拧,不大明白苏时寒的话,苏时寒也没绕弯子:“皇城城门高四丈,是用上好的松木做的,外包铁皮凿铜钉,昭陵建国第五十七年政变,乱臣贼子试图用火攻、车马撞击均未能攻破,卫大人觉得这背后之人,会采取什么方法攻城?”
这个问题卫恒没有想过,他看过兵书,这会儿思绪混乱,一时竟也想不起什么好的法子,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是有人不自量力要举兵攻城,大多数叛军都会死在城下,根本攻不到宫门口。
“若我是要谋权篡位之人,辛苦谋划这么多年,绝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暴露自己。”
苏时寒做了个假设,可他眉宇之间透出阴邪,全然不似卫恒之前认识那个苏廷尉,倒是与他口中要谋权篡位的人一模一样。
“如果是你,你当如何?”
卫恒低声问,开口声音喑哑艰涩,隐隐夹带着血腥味。
说了这么多话,苏时寒有些渴了,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完,将茶杯扣在桌案上:“有两个方法,一是让负责守城的官兵自愿给我开门,里应外合,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运到城里来。”
“不可能!”卫恒想也没想直接反驳,“自苏问春潜入京都以后,全城便一直在戒严,以防路横州或者苏灼带兵叛国,这么多人要进城,不可能不被发现!”
“谁说要这段时间进城?”
苏时寒反问,卫恒瞳孔震颤,张了张嘴,没能阻止苏时寒说完后面的话。
“这十三年间,那么多武官被送到西陵,朝中不是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