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春说的是实话,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对太子妃一点坏印象都没有,尤其是太子妃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端庄贵气,是苏问春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感情甚笃?”
皇后咀嚼着这四个字,唇角微勾带了笑,只是那笑染着些许寒霜,不似欣慰,更像是嘲讽。
难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好她不开心?
苏问春愕然,皇后慈爱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苏家丫头,你可知本宫入宫多年,为何一直无所出,膝下只有宸贤一个孩子?”
这事应当是宫中辛秘,断然不该让苏问春一个外人知道的,可这会儿皇后根本不容她拒绝,硬生生将宫闱辛秘剖开,展露在她面前。
“宸贤是本宫姐姐的孩子,她才是司家精心为陛下准备的皇后,她是司家最漂亮精致的嫡女,自小看的便是治国之策、史书兵法,她性子温婉,胸中装着的却是家国大义,若她能活到今日,这皇后会比本宫做得好十倍百倍。”
皇后说的,是赵琛已故的生母司若羽,她逝世时赵震珩还没登基,只以太子妃的名义下葬,按理,她生下了太子,赵震珩继位以后理当追封她皇后谥号,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赵震珩却并没有这样做,好像早就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想起姐姐,皇后眸底有水光闪现,她叹了口气:“刚刚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感情这种东西,在皇家是极难得的,可惜的是,本宫和太子妃都没有得到,宸贤和他父皇一样,都不喜欢司家的女人。”
“……”!!
苏问春微微睁大眼睛,感觉皇后正在撕开昭陵皇室和睦的假象,让她窥见背后暗黑的一角。
皇后说,赵琛和赵震珩都不喜欢司家的女人。
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不喜欢司家的女人。
这是为什么?司家不是一直都在全力支持皇室的稳固吗?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敌视司家的女人?
皇后像是没有看见苏问春的震惊,抓着她的手继续道:“太子妃自从生下玄儿以后,便常住在东辰宫与本宫为伴,这六七年她和宸贤鲜少有同房的时候,丫头你是如何看出他们感情甚笃的?”
玄儿,是太子妃为赵琛生下的嫡子,除了赵玄,赵琛眼下并没有其他孩子。
皇后连赵琛和太子妃的这种房中秘事都说给苏问春听了,苏问春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大,总觉得皇后一会儿要说的事,是非常巨大的秘密,大到可以要了宫里很多人的脑袋。
苏问春莫名有点想逃,身体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那里动弹不得,然后她听见皇后清冷的如同冰窟里传出来的声音:“你知道太子妃今日为何身子不适吗?本宫让人送了一盅补汤给她,里面加了桂皮。”
桂皮,性大热,味辛甘,能补火温中,但又有破血动胎之弊。
太子妃……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