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被李燃带回了巡夜司，他明明知道苏问春是一直和绿豆待在一起的，却只带走了绿豆一个人。

这些时日绿豆几乎和苏问春形影不离，被巡夜司的官差架着胳膊往外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却也不敢乱说话，只眼巴巴的看向苏问春，无声的求助。

“李大人办案向来公道，进了巡夜司，李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不必隐瞒。”苏问春不着痕迹的给绿豆提醒，担心她被吓坏了，又补充了一句：“况且还有我和二位大人可以为你作证，你有什么好怕的？”

苏问春把卫恒和王钟青都拉上一起，李燃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挑眉看向两人，他去城北一趟，还没查出什么线索，这两人要做什么证？

案情未明，卫恒倒也不解释，只掀眸看了绿豆一眼，沉声道：“不必害怕，去吧。”

像是某种默许，认可了苏问春方才话里的深意。

绿豆自知自己逃不掉被带走的命运，眸光微暗，却也没有怕得哭哭啼啼，顺从的跟着巡夜司的人离开。

绿豆被带走以后，屋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有嘎嘣的细微声响突兀的响起，吴石遇半边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见三人都看着他，憨憨的笑起：“这盘胡豆炸得挺香的，尝尝？”

“……”

刚发生了命案，也只有这没心没肺的死胖子才有心情吃东西。

苏问春虽然没什么食欲，还是拿起筷子逼自己吃东西。

在远烽郡的时候，即便身边全是尸体，不也还是要逼着自己吃东西吗？况且京都的吃食比军中那些糙糠一样的干粮要好吃多了，有什么吃不下的？

苏问春给自己夹了一块猪蹄，蹄子焖得极酥软，骨肉分离，去油以后，肥而不腻，入口香滑，苏问春张嘴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上艳红的汁水，勾舌去舔，窗外大街上传来响亮的铜锣声。

吴石遇和王钟青同时眼前一亮，端着饭碗冲到窗边看戏，急于探知八卦的气质和身上那庄重的墨色朝服极不相符。

左手不能动弹，苏问春没办法像那两人那样端着碗过去看戏，犹豫了一下，直接豪放的用手抓着猪蹄走过去，看戏啃猪蹄两不误。

包间在二楼，站得高，苏问春一眼就看见窗户锣，另一人则提着米糊拿着刷子正在往墙上糊纸。

两人糊完就走，围观的人全都聚拢凑过去看那纸上写着什么，有识字的人自己看完，还特别体贴的大声念出来。

“伪君子苏时寒，作风不正喜欢幼女！”

那么大的纸上就只写了这么两句话，字体加粗，最后面还用红笔画了两个醒目的符号，众人一看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苏廷尉不是出了名的克己守礼，高雅出尘吗？他连女色都不近，怎么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感兴趣？

“啧啧。”吴石遇咽下满嘴的饭菜啧啧出声，“认识这么久了，我咋不知道那小子还有这种癖好？”

“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你能知道个啥？”王钟青在吴石遇脑袋上呼了一下，扭头看向苏问春，“这些是真的吗？姓苏的真的带了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