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负责行刑的人下手都极有技巧,即便是掌嘴这样的刑罚,也不会一下就把人打得皮开肉绽,满地找牙,毕竟宫里的个个都是贵人,见不得太血腥凄惨的画面。
苏问春说累是真累,躺到**以后,脑子更是开始变得昏沉起来。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总是隐隐约约听见绿豆在屋里走动,有时是喂她喝水,有时是帮她擦汗,然而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后来声音渐渐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绿豆”在床边坐下,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那目光专注、直白且炙热,饱含着无数她无法理解的深意。
这种目光,她曾经也感受到过,在苏时寒决定离开远烽郡的前一天,快到十三岁生辰的她在他的监督下喝了两杯果酒。
那果酒是苏时寒自己用漠北的刺梨酿的,加了很多很多冰糖,非常香甜,酒味很淡,苏问春现在想起来都还记得那个味道。
但她不知道苏时寒还在里面加了小半壶烧刀子,所以喝完那两杯她就醉了,她能感受到苏时寒把她抱回房间,细心地帮她脱了鞋子掖好被角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很久。
那个时候她感受到的目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额头上有一个温热湿润的吻。
很清浅的一个吻。
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她却连他唇上的纹路都感受得清清楚楚,并记到了今天。
心跳被看得不自觉加快,苏问春拼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毫无疑问,坐在床边的不是绿豆,是苏时寒。
没有被她突然醒来惊到,也没有偷看人被发现后的不自觉,他甚至连眸光都没移开半分,只看着她高高肿起的那半边脸问:“醒了?”
“苏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说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吗?一扭头又坐在床边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做什么?
“二殿下给了药。”
“多谢!”
苏问春伸手想拿走药瓶被苏时寒避开,直接揭开瓶塞,倒了药自己掌心。
“药需要在脸上揉开,有点疼,你忍一忍。”
话落,圆润的指腹沾着微凉的药压在发肿发烫的脸颊。
之前不动还好,这一揉,苏问春感觉半个脑袋都在抽着一起发疼,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实在疼得厉害,眼眶很快被雾气模糊,眼睛一眨,眼泪便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就只是太疼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
好在看见她哭,苏时寒只是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终于熬到擦完药,看见苏时寒盖上药瓶,苏问春正要松一口气,又见苏时寒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盒子。
“张嘴,我看看里面伤得怎么样。”
“没什么事,不用看。”苏问春拒绝。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