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吗?”
乔翎站在苏问春身边没动,拱手行了一礼,她虽然官阶低下,却也是实打实的女官,自是不必像其他女子那般向赵玉凝福身行礼。
赵玉凝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片刻后那宫婢厉喝出声:“大胆,公主让你进来坐是看得起你,你在那儿磨磨蹭蹭干什么?”
本来乔翎只是不想苏问春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这会儿听见那宫婢态度如此嚣张,不由挺直背脊,沉声道:“陛下命臣女尽快画出淮山和远烽郡的地图,事关重大,不容耽搁,公主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放臣女离开!”
眼下德妃怀孕的事满朝皆知,风头正盛,赵玉凝这几日虽然重新获得陛下恩宠,但这点宠爱在国家大事面前,还是算不得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宫婢的声音变得尖锐,在赵玉凝身边长期骄纵惯了,没想到乔翎一个小小的测绘监女官竟然敢拒绝堂堂公主的召见!
“问月,闭嘴!”
赵玉凝故作高深的开口,制止了那叫问月的宫婢继续大呼小叫。
片刻后,纱帘被两个宫婢用金钩挑高,亭子里的情形显露无疑。
宫人事先在亭里放了美人榻,摆了小几,几上有各种精致的糕点零嘴,还燃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温着香甜的果子酒,帘子撩开,一壶酒正好温得沸腾,香气随风飘散出来,苏问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有点想漠北的烧刀子酒了。
赵玉凝今天这身杏黄色长裙是抹胸款,上面罩着同色对襟长袖,颜色鲜亮俏皮,却又不失柔美温婉,正是含苞欲放的大好年纪,单单是这么慵懒的坐着,便有一股旁人学不来的惑人味道。
“拜见公主!”
“罪女苏问春拜见公主!”
乔翎只拱手行礼,苏问春因为还是戴罪之身,等帘子拉开以后直接跪下。
“凝儿听说乔姐姐是咱们昭陵唯一的一位女官,一只笔可绘万里河山,一直想找机会见识一下,没想到乔姐姐有要务在身,今日是凝儿不懂事,擅作主张耽误了乔姐姐的时间,来人,还不快送乔姐姐出宫?!”
这话是直接要把乔翎赶走,让苏问春单独留下岂不是更危险?
“公主……”
乔翎想带苏问春一起走,赵玉凝陡然变脸,眼神变得高傲冷毒:“怎么?乔姐姐突然又不赶时间了?姐姐可知欺瞒本公主该当何罪?”
欺瞒皇室,等同欺君,情节严重的,可株连九族。
“乔测绘完善地图还需罪女帮忙,她应该是担心公主与罪女相谈甚欢,忘了时间,所以想提醒罪女两句吧。”
苏问春跪在地上柔柔开口替乔翎解释,明明她才十五岁,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骨子里却透出一股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稳。
“本公主在与你说话么?”
赵玉凝托着下巴看向苏问春,姿态高傲,有着被专宠多年养出来的骄横。
她是德妃的长女,也是陛下最宠爱的五公主,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没见识过人间疾苦的人,如果连她都没有骄横的资格,谁还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