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现在不是时候,要等时机到,那个时机是不是他寿终正寝那天?那个时候她要拿他的命,是不是还要帮他料理后事?
论耍心机钻字眼苏问春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都玩不过苏时寒,所以她不争不吵,安安静静看着苏时寒:“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能活到他死的那天。
“时辰不早了,你先洗吧,我还有事,先去书房处理一下。”苏时寒说完立刻转身离开,若是徐林在这儿,就会发现向来云淡风轻的苏廷尉,冲出门的时候,步伐和呼吸都是乱的,写满了迫不及待,好像那屋里的空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全部抽空。
出了主院,苏时寒直奔书房,一路上都眉头紧皱,将朝服衣领扯了又扯,却怎么都无法挥去脖颈处那股湿黏的触感。
一路冲进书房,苏时寒反手关上门,没有急着点灯,只是靠在门上,心跳快得耳膜嗡嗡作响。
喉咙很干很紧,之前林语欢用了熏香都没有反应的身体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朝服在这个时候显得太紧太厚,闷得人很不舒服,苏时寒抬手解了腰带,又脱了外套和中衣才感觉到一点凉快,但苏问春刚刚凑过来贴着他的喉咙说话,含着他的喉结轻咬的画面却不断在脑海浮现。
他离开远烽郡的时候她明明是个连拉他一下手都不敢的小姑娘,怎么如今变成这般……这般要人命的模样?
呼吸还是很急,呼出来的气一片灼热滚烫,连他自己都被吓到。
必须冷静下来!
苏时寒抹黑点上灯,冲到桌边研磨开始提笔写静字。
以前他每到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方法,今天落笔写了几张以后,胸口的燥热没有丝毫消退,反而越演越烈,字也写得越来越丑。
心乱如麻,苏时寒猛地把笔丢开,笔在纸上滚了好几圈,留下一片歪歪扭扭的墨痕。
苏时寒在桌边坐下,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正要伸手探向腰间,余光突然看见右手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疤痕。
那疤痕极浅,浅到几乎已经看不见,但当初被割断筋脉的钻心疼痛却还留在脑子里。
那疤痕像一根针,毫无预兆的插进他的心脏,轻易的将满腔燥热全部压下。
他不是为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生出这样龌蹉的想法。
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
苏时寒后面没回主院,直接在书房待了一夜,他没怎么睡,只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却做了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梦,从梦里惊醒苏时寒的脸色更差,好在第二天休沐,没什么事做还可以补觉。
苏时寒本来打算中午多睡一会儿补个觉的,巳时末,宫里却来了人。
听说这个消息苏时寒已经隐隐预感到会发生什么,迅速换了衣服去前厅接待,刚跨进前厅就听见宫人尖利的声音:“苏大人,陛下请你带案犯苏问春进宫,陛下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