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他养的狗,他以为踹两脚再招一招手她就会摇头摆尾的跑回来吗?
“不吃!”
苏问春抬手打掉苏时寒拿在手里那半只兔子,兔子掉到地上,立刻被路过的路人一脚踩扁,黏在鞋上带走,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苏时寒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垂下,若无其事的说:“走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苏问春的委屈消散了些,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绷着脸和他一起回到廷尉府。
“大人这么早就回来啦,要先沐浴吗?”
门守诧异的迎上来,看见乔翎脸上还有血迹吓了一跳,却没敢多问,苏时寒脚步未停,颔首吩咐:“先准备热水送到主院。”
“是!”
门守去厨房传达吩咐,三人回到主院没多久,下人便抬着热水进来,乔翎先回自己房间沐浴,苏问春拥着披风看着苏时寒:“苏大人要先沐浴还是让我先?”
苏时寒没有说话,关了门走到苏问春面前。
他站得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从宫宴上裹挟回来的酱肘子的味道。
屋里燃着灯,他去把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呼吸喷在发顶,有点热也有点痒,苏问春喉咙发紧,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他可能会直接压着她的脖颈亲下来。
“苏大人奔波一天辛苦了,还是苏大人先吧。”
苏问春说完想逃,苏时寒伸手撑在屏风上将她圈住:“别跑,让我看看你的手。”
“过了今晚,藏在背后的人应该不敢再轻易动我,苏大人放心,一会儿我就把那护腕还给你。”
苏问春说得冷淡,极力想要与他撇清关系,苏时寒已抓住她的左手手腕。
明明左手后来已经没有知觉了,这会儿被他抓住,她却觉得手腕处的皮肤火辣辣的,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灼烧一般。
“让我看看。”
苏时寒再次说,声音变得喑哑,好似压抑着过分浓郁沉重的情绪,压得嗓子都沙哑起来。
苏问春咬着牙没了声音,任由苏时寒抓起她的手,袖子撩起来,手腕处被破了皮露出来的鲜红血肉看得清清楚楚。
“痛么?”
苏时寒问,松开她的手腕改为抓住她的小臂,被放开的手顿时软趴趴的垂着,好像没有骨头。
苏时寒只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闪得太快,苏问春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有什么好心疼的,反正痛的又不是他。
“不痛,反正这只手都没有知觉。”
苏问春毫不在意的说,对左手的康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苏时寒眉头紧拧,好像废了一只手的人不是苏问春而是他。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会好起来的。”
苏时寒坚定的说,苏问春勾唇笑笑,路上哭过,眼眶还是湿的,眸底染着血丝,浮起猩红,有种别样的柔美。
她仰头望着苏时寒,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脖子,唇瓣贴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明显感觉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唇瓣被轻微的震颤震得发痒,苏问春低低地笑出声:“苏大人,我活着回来了,现在,你要把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