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书生自己不自量力要报复周公子，苏大人只是秉公办案，她怎么能因此怨恨苏大人？”那差役惊声叫嚷，语气不忿，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苏时寒如何审问又如何找出罪证给他定罪。

苏问春死死的抿着唇没有吭声，她跪得离尸体很近，临月一直在流血，不知什么时候，那血已经蔓延到她的膝盖边，浸湿了她的裙摆。

血已经便凉了，就像临月的尸体，也已经凉透。

李燃没有反驳差役的话，活动活动腰身看着那差役：“还要带人回去录口供吗？”

“不用不用！都是这女人自己想不开要给苏大人添堵，我们可不能这么不明事理！”差役说着给其他人递眼色，那些人不知上哪儿找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车，把临月的尸体往车上随意一扔，直接拖走。

李燃覆在她脸上那根汗巾染了大片的血，轻飘飘落在地上，被车轮碾过，被那些差役直接踩过，像极了她自己卑贱如泥的一生。

乔翎伸手把苏问春扶起来，李燃扭头慵懒的看着她：“若是害怕，晚上记得喝点安神药，放心，若当真有什么冤屈，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找上你的。”

他这话听着像是安慰，却话里有话，让人莫名有些不大舒服。

苏问春拧眉，李燃已转身上了马车，马车迅速离开，剩下的两个差役也把地上的血迹简单处理了一下。

秋后正午的阳光柔和的洒在身上，苏问春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冷。

手脚冰凉，骨头缝都往外冒着寒气的那种冷。

“绾绾，你还好吗？”

乔翎担心的问，苏问春这会儿的脸色比之前发着烧的时候还要苍白难看。

“我没事。”

苏问春摇头，推开乔翎走到路边，把那条被人踩得脏兮兮的汗巾捡起来。

汗巾用的是上好的绸缎料子，触手丝滑，染了血沾了泥以后失了光亮，若是她不捡，也许其他人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再好的东西，被糟蹋以后都一文不值，更何况是人呢？

那位叫临月的姑娘，该是多喜欢那位书生，才会偷偷摸摸为他受孕生子？那书生能不计较她的过去，应该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会丢下她一个弱女子，不顾一切以卵击石？

陷害周少爷的，真的是那个书生吗？廷尉大人真的已经搜集了全部的罪证，确定自己没有判下一桩冤假错案吗？

书生已被处凌迟，又是谁拔了临月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