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石遇从周夫人胸腔剖出来的玉坠，周夫人就是吞下这个自杀的。”

周巍然的独子被人投毒身亡，太子赵琛虽然钦命卫恒主审此事，但卫恒身为大理寺左正，在苏时寒暂理大理寺事务期间，按照律例还是应该向苏时寒汇报案件的调查进度。

苏时寒看了一会儿把画纸放到一边：“查过玉坠的来历了吗？”

“查了，玉器坊的人说，这玉坠是周巍然自己买的玉胚专程拿去让他们雕琢的，据说是特意为他儿子准备的百日宴礼物。”

卫恒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魏如烟刚没了儿子，精神受到巨大打击，突然自寻短见其实可以理解，但吞玉寻死比其他死法要难很多也痛苦许多，到底是多大的怨念，才会让她吞下这个玉坠？

“周巍然怎么说？”

“接连丧子丧妻，周巍然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据周府的下人说，魏如烟死前有些疯魔，旁人不敢接近，一直一个人待在房中，周巍然下朝回去以后，和魏如烟吵了一架就去了书房，没多久魏如烟就吞玉自杀了。”

“确定是周巍然离开后魏如烟才吞玉自杀的？”

苏时寒一针见血。

魏如烟今年不过二十三，年纪不算大，虽然刚满百日的儿子没了，但好好休养身体，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况且背后下毒的凶手还没被抓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赴死？

“吵架时间相差不久，吴石遇也没办法确定到底周巍然当时在不在场。”说到这里，卫恒顿了一下，犹豫道：“周巍然才刚刚被贬，唯一的依仗只剩下丞相，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夫妻不和，冲动到对魏如烟下毒手吧？”

这是按照常理推断得出来的结论，但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和证据。

“周巍然要搬出现在的府邸，注意一下最近周府遣散那些下人的动向。”

魏如烟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在府中想必也是积怨已久，而周巍然现在是一家之主，就算案子还有什么隐情，这些下人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只能先观望一番再暗中调查。

“我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人在周府附近观察，一旦有什么异动会立刻通知我。”

卫恒点头，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以前在周常安手下，周常安总喜欢用长辈的口吻教他一些经验，更多的时候会限制他自己的发挥，完全不像苏时寒这样，两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分析案子的进度。

“大理寺的人已经把全城的药铺医馆都排查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与周府那位奶娘有可疑联系的人。”

“那奶娘的来历可查清楚了？”

“身世很清白，是城中一个织户的独女，双亲是老实人，街坊邻居对他们的风评都很好，她去年刚嫁给了一个书生，书生出自寒门，在准备科举考试，听见出了这样的事，全都很震惊。”

“那个书生平日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

卫恒一怔，没想到苏时寒又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顿了顿才道：“在查。”

单从这个奶娘的身世来看，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勉强算得上是通情达理的人，二皇子妃魏寻烟选她是完全合理的。

“卫大人现在可有想明白那个奶娘临死之前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二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