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魏如烟吞玉自杀的消息，魏诤跟着周府的管家急匆匆赶去周府。

苏时寒又在包间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一直反复回响着“吞玉自杀”这四个字，他端着茶杯轻轻摩挲，茶水尚有余温，触手柔暖，像极了那天他在这间厢房捡到的老虎玉坠。

正想得出神，徐林急匆匆的进来：“大人，巡夜司来人了！”

赵震珩当着百官的面下了谕旨准苏问春在京中行动自由，巡夜司安插在廷尉府的人自然该收回去。

苏时寒掐断思绪回廷尉府，远远地便看见李燃带着两个巡夜司的差役站在廷尉府大门口。

李燃身上还穿着黄门令丞的墨色朝服没有换，他挺直背脊站在大门口，不折不弯，正气凛然，没了平日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莫名让苏时寒感觉有点陌生。

“苏大人，下官奉命前来收回巡夜司之前安插在廷尉府的兵力。”李燃公事公办的说，微微俯身，拱手行了一礼。

“李统领请。”

苏时寒领着李燃进府，之前一直跟在周巍然身边的副统领连忙帮李燃介绍廷尉府的情况。

按理，没有李燃自荐的话，应该由这位副统领接任周巍然的职位，就像卫恒，如果没有苏时寒，他说不定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理寺少卿了。

卫恒那样的君子尚且对苏时寒都有不满，这位副统领怎么如此深明大义？

苏时寒不由多看了这位副统领两眼，他正好说到周巍然在苏时寒的主院也安插了五个人，李燃停下步子。

“陛下谕令是巡夜司协助苏大人看守案犯，苏大人一心为公，怎么能在他的院子里安插人？”

李燃的语气很沉，已经完全适应巡夜司统领一职，释放出的威压让副统领低下头去小声嗫嚅：“回大人，这是周大人当时的命令。”

“让所有人立刻撤出廷尉府！”

“是！”

副统领扭头离开，认真执行李燃刚刚下的命令。

等人走远，李燃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外人，长松了一口气，抬手撞了苏时寒一下：“怎么样，我正经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吧？”

他像平时一样笑得没个正形，好像还是那个怀才不遇的黄门令丞，苏时寒没有笑，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严肃两分：“陛下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太监？”

苏时寒压低声音问，这事是吴石遇说漏嘴的，但他一个太官令，哪里能知道赵震珩的行踪？

比起逼问吴石遇那个榆木脑袋，李燃显然知道得更多。

没想到苏时寒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李燃愣了一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恼，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如常，哥俩好的搭上苏时寒的肩：“你小子不是向来守规矩不会探听这些事吗？怎么今天就忘了分寸了？”

与后宫妃嫔不得干政同理，朝中外臣也不得干预后宫之事，就算只是打探消息，也能被人扣上一顶欲图不轨的帽子。

“是你先忘了规矩。”

百官私下不得妄议君主，李燃跟吴石遇说了这事，已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