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寒伸手拿药包，赵济仁却没松手，直勾勾的盯着苏时寒：“苏大人这次来，可发现我这医馆有何不同？”

“似乎有几个新面孔。”

苏时寒坦白的说，他身为廷尉，这点观察力总是有的，赵济仁眸光锋锐：“那苏大人可知那些人为何被替换？”

“愿闻其详。”

“那日苏大人吐了凝儿一身秽物，冲撞了她，苏大人没有错，错的自然就是他们！”

赵济仁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分明是在指责苏时寒，暗示那些人都是因为他才被赶出医馆的。

“我是无心之失，没想到累及无辜，不知他们家住何处，我愿出些银两补偿他们。”苏时寒说得诚恳，好像丝毫没有听出赵济仁话里的意思。

赵济仁有点气闷，赵玉凝和周泽修的事虽然暂时还没有在京中宣扬出来，但已有了闲言碎语，加上德妃让人捎信，点名要他把那日在医馆见过苏时寒和赵玉凝的人都处理掉，他多少能猜到那日在医馆发生的事不大妙。

他早就从太医院卸任，能在京中把淮安医馆开这么大，也是沾了德妃的光，现在坏了事，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他从来没接触过刑狱这块儿，思来想去也只能怪苏时寒偏偏挑在那天生病，跑来治病。

“人走的时候都拿了遣散费的，不用再劳烦苏大人。”

赵济仁松开手，人是德妃专门送走的，就是为了不让旁人调查下去，他哪里还能让苏时寒知道那些人住在哪儿？

“抱歉，给老太公添麻烦了。”

苏时寒拿着药包躬身再度道歉，他不过二十，语气又如此诚恳，赵济仁绷着脸看了一会儿到底没能绷住，放软声音：“无妨，也是我太关心凝儿，迁怒苏大人了。”说完挥挥手示意苏时寒拿了药赶紧走。

原路返回到大堂，苏时寒没问价，直接给了掌柜一锭银裸子算是药钱。

“苏大人，这个……太多了吧？”

掌柜的不大敢接，苏时寒手里就只有一副药，什么药材能值这价？

“不多，拿着吧。”

苏时寒淡淡说了一声，走出医馆上了马车，徐林立刻掉转马车往家走，刚拐过转角，徐林疑惑的开口：“大人，前面好像是林姑娘。”

林语欢？

苏时寒微微挑起帘子，透过缝隙看见邀月楼的大招牌。

还是白日，邀月楼开着门并未做生意，只是店里的伙计在洒扫，林语欢束着发换了一身男装站在大门口正在和楼里的伙计说话。

“大人，林姑娘怎么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啊？”

邀月楼是男人饮酒作乐的地方，对女子来说却过于放浪腌臜，一般人连提起都会面露鄙夷。

苏时寒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的事，大约猜到林语欢的意图，放下帘子：“就当做没有看见，回去吧。”

“……是！”

马车径直离开，这边邀月楼的伙计被林语欢用一锭银子收买，将她带进一间厢房。

厢房里漂浮着很浓郁的熏香味道，依然难掩那股子腥膻，林语欢皱眉，反手关上门，**的人被她惊醒，不耐烦的睁眼，见是个白白净净的俏公子，便压着怒火嘟囔：“公子，天还没黑呢，奴家不待客，您晚点再来吧。”

说完又要睡，林语欢走到床边，拿出两粒金豆子放到女子面前：“我不做恩客，有事问你。”

金豆子可是稀罕物，女子顿时没了睡意，从林语欢细软的声线听出她是女子，眼里露出玩味：“姑娘想问什么？”

“八月十六，苏廷尉来邀月楼，你与他……可有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