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桌上静默了一瞬。
李燃和吴石遇都觑了王钟青一眼,心道这姓卫的怎么比苏时寒这个臭小子还不会说话?明知道那是人家老师,就不要把满门被灭这种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好在王钟青并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他帮其他人各倒了杯茶,平淡不惊的回答:“正是。”
不仅满门被灭,且尸骨无存,连祭拜都找不到地方。
一时间接收太多信息,卫恒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人早就习惯了这种事,由着卫恒自己去消化这些信息,插科打诨的把话题引到其他方面,没一会儿,说书先生登台说书,三人抱着肘子边啃边听得津津有味。
“东西也吃了,我走了。”
苏时寒没动筷子,对说书先生的故事也不感兴趣,说完起身要走,胖子抽空回了个头:“再来两个肘子,不然不好分。”
苏时寒直接放了一锭银裸子在桌上。
卫恒不大能接受三人油腻的吃相,犹豫了一下跟着苏时寒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李燃兴奋地声音:“我赢了!就说老卫和那臭小子是一样的老古板,才不会留下来吃东西,给钱给钱!”
卫恒身形一僵,余光看见胖子和王钟青各拿了一个铜板给李燃。
不求上进!
卫恒在心里骂了一句,快步跟上苏时寒:“苏时寒,你跟他们……”
“不熟!”
“……”
从宫门口出来,徐林一直驾着马车跟在他们后面,见苏时寒出来,立刻把马车驶过来。
丢下‘不熟’两个字,苏时寒径直上了马车,独留卫恒一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马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弯去了淮安医馆。
苏时寒下车走进医馆,发现跑堂的伙计换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掌柜的抬头看见他,立刻热情道:“苏大人,身体又有不适吗?”
“有点,想找李大夫帮忙开点药。”
“李大夫家里有事,前几天就回家去了,正好老太公今日也在,苏大人有什么症状不妨跟他说说?”
论医术,赵老太公自然不知道甩了李大夫多少条街。
苏时寒颔首算是同意,掌柜的立刻让那小孩儿带苏时寒去了后院。
后院还有其他病人,专门辟出了一片区域熬药,药味四溢,又苦又涩,不大好闻,苏时寒微微拧眉,跟着小孩儿绕过两道门,看见正在摆弄药材晾晒的赵济仁。
“老太公,有病人。”
小孩儿规规矩矩的禀报,赵济仁偏头看见苏时寒,挥挥手让小孩儿离开。
苏时寒提步走过去,赵济仁继续摆弄药材,漫不经心道:“我看苏大人面色如常,只是眼底微有青黑,想来是这两日忧思在心,辗转难眠,燃点安神香即可,为何要亲自来医馆跑这一遭?”
“只是恰好路过,药是为府上的人抓的,她吃了被蟑螂爬过的食物,腹痛之后一直恶心呕吐。”
“是那叫苏问春的案犯?”赵济仁问着从旁边拿了一张纸,迅速从药架上抓了十来种药材配了一副药:“大火煮开,再用小火熬一个时辰,早中晚各喝一次,喝三次即可。”
“谢老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