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寒眸底闪过一丝清明，随后被迷蒙的醉意掩盖，随意问了一句：“你安排的？”

“……大人不在，府上又没有其他人，奴婢就擅作主张了，请大人责罚！”林语欢说着又要跪下，被苏时寒伸手扶住。

已经过了中秋，夜里有些凉了，她却还穿着轻薄的夏裙，隔着一层薄纱，苏时寒灼热的掌心像是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连血液都灼烧起来。

“我说了，你是自由身，不是府里的丫鬟。”

苏时寒沉声强调，话落便收回手，林语欢却感觉自己被触碰的那块肌肤还是滚烫灼烧着的，顺着血脉经络，一路烧到她心里去。

理智被焚毁，林语欢沉不住气，怯生生的掀眸看着苏时寒：“大人今夜为何要喝酒？”

“有些烦扰。”

苏时寒淡淡的回答，脸沉了下去，似是想起那些烦心的事，醉意消散了些。

之前服侍他大半年，林语欢从没见过他如此情绪起伏的一面，自己也被那酒气熏染，鬼使神差的上前抓住苏时寒的手：“大人有不顺心的事，可以说给语欢听啊，语欢可做大人的解语花，还可……还可为大人排遣寂寞，大人为何要让那些风尘女子玷污自己？”

林语欢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意托出，还没来得及羞怯、观察苏时寒的反应，便被苏时寒甩开。

他的力道有些大，林语欢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她才是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他一般。

到底是姑娘家，自尊心强的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林语欢难以置信的问：“大人，您难道觉得语欢比风尘女子还脏？”

苏时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胸膛几度起伏，调整好情绪才开口：“并非嫌弃，你与那些女子不同，莫要染上这些气息才好。”

原来不是嫌弃，而是保护么？

林语欢感觉自己前一刻才坠落谷底的心脏又飞上云端，下一刻又听见苏时寒补了一句：“这些味道，你不喜欢，我洗了便是。”

因为她不喜欢就要洗掉这些味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是在乎的，所以她的喜怒能影响他？

眼泪止住，林语欢羞涩的撩起袖子擦去泪痕，刚刚那一番告白被打断以后，也不好再追问苏时寒对自己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若是有意，又会给她什么名分。

“我去厨房让人给大人送水来沐浴。”

“我自己去就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林语欢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苏时寒又补充道：“明日休沐，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林语欢的眼睛瞬间发亮，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刚刚被苏时寒甩开后那点受伤的心思被接二连三的惊喜完全抚平。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林语欢语气欢快的说，拎起裙摆转身跑开，女儿家那点心思显露无疑，却没发现站在原地的苏时寒眸底森寒，没有半分暖意。

厨房烧水很快，苏时寒沐浴完照旧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徐放一直候在外面，等他沐浴完便进来处理洗澡水。

隔着老远，徐放便闻到一股冲天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大人今夜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