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酌风原本连续几日处在惊魂未定中,忽听她这般讲,气得眼眸又猩红了几分:
“董青枝,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你若逼我,我这会儿在灵堂、父亲的棺椁前,马上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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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尸首安葬后,出了孝期,齐酌风便亲自进了一趟宫,给皇上请安。
自然,将禅位计划也提前了。
宫门外,他从马车上下来,便被身后洛阳士卒、商贾高门大户的族人围住了。
“齐将军,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搭救儿子心切的老父亲们,为着自己**,不断了自家香火。
皆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跪地哀求,“皇上荒**无度,两日以前就将我们的嫡长子,抓进宫里去。”
“听说是为了炼盅,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幸存的那个,封为无量神君。”
“还求齐将军替天行道,救万民于水火,继承大统,万勿让暴君再残害生灵。”
几个人说着,便跪倒了一片。
齐酌风也没推辞,只道:
“诸位不必多礼,我齐家世代忠臣,自当劝说皇上,亲贤臣、远小人,万望以国事为重。”
不待将跪倒的一片纷纷扶起,齐酌风已带兵进宫了。
身后,是大家耷拉着脑袋:
“唉,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齐将军要篡位,故而抓了我们的儿子,拿皇上当幌子罢了!”
又臊眉耷眼地面面相觑,道:“我不管谁继承大统,只要这场风波赶快过去,他要的民心,我们给他就是。”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大家心知肚明,皆是无奈摇头叹息:
“但愿这场风波过去,我们的孩子都能平安出来。”
齐酌风进宫后,重新落下宫门,隔了老远便嗅到一股血腥之气。
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杀戮太多,哪怕身经百战,闻到这股子腥甜,还是让他隐约有些想吐。
从袖口处摸出帕子,掩住口鼻,迈过流到脚边粘腻的血浆,一路朝着麟德殿走去。
路过主街,是皇上坐在龙辇上,由人搀扶着,歪头靠向一旁,正望着远处的打斗。
这些洛阳纨绔,大多弱不禁风,但为了活下去,还是手执短匕,刺向那些昔日一块饮酒取乐的旧友。
只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哀嚎声不绝于耳,齐酌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交代身后的亲兵:
“皇上做得不错,果然没再动其他心思。将五石散送去,就说是臣孝敬的。”
“是!”亲兵行礼后,立即下去操办。
齐酌风看腻了,便收回目光,在随从的簇拥下,去到了宣政殿。
如今的礼部,具都是丞相在时,任命的自己人。
光禄寺少卿大抵是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早早地到了新君那表忠心:
“齐将军,皇上禅位之事,已办理妥当。您不日便可举行登.基大典。”
“另,嫡子出身,更能顺应天命。臣已着人将您生母扶正,改为丞相正妻。”
齐酌风微微颔首,对于礼部的安排很是满意,又随口问了句:
“我小妹现在何处?”
光禄寺少卿继续答道:“回将军,皇后娘娘早于数日前,便于宫中消失了。到处寻不到踪迹,不知去向何处。”
齐酌风也不强求,只吩咐道:
“若得以遇见,改朝换代后,便封为我大齐公主。若不得,也不必强行追寻,打搅她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