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铸凤凰台,让你出去居住。不必在府上与她们一锅搅马勺,也省得你尴尬。”
也省得他夜夜去瞧她不方便,被人说成玩物丧志。
青枝一巴揪住他的胡子,狐假虎威道:
“那你要跟我同去,若把我一人留在那,岂不是跟冷宫一样?”
“相爷走到哪儿,恩宠和巴结就跟到哪儿。我不过无根浮萍,若您也不护着我,还不知外面那些豺狼虎豹,怎么欺负我。”
齐晖被她揪着胡子,握着她柔荑般的小手,十分受用地朗笑几声,拍了拍她单薄酥肩,哄道:
“如今,洛阳皆知你是我的人。谁又敢,对老夫罩着的人打主意。”
青枝这才面露一点喜色,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方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与你出去同住。”
到底是二嫁女好,知晓怎么讨男人欢心。寸头拿捏的刚刚好,又不需要像教导小姑娘那样,手把手耗费精力。
整理着东西,准备搬出去时,小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看她表面云淡风轻、不知心底藏了多少滔天巨浪。
齐晖去书房看来往呈上来、等待自己批阅的奏折,青枝一人在院内,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阔别多年,在此遇见故人,她好像没有太多变化,尤其是那双眼睛,依旧充满野心和不甘。
虞嫣迈过门槛时,便弯着娇软腰肢、跪了下去,给她磕了个头。
唤了声:“董夫人。”
青枝使了个眼色,小愚便立即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不必多礼,从前在乐坊时,你对我家小姐多加照佛,我家小姐又最是个重感情之人。”
虞嫣就是掐准了丞相不在,去处理公务时,才敢过来的。
如今被小愚扶着起来,与青枝四目相对,讶然道:
“怎地过了这么多年,夫人还有一双这样澄澈的眼睛。”
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欲望,所以无欲则刚。
青枝只轻笑一声:“因为男人爱看。”
就这么简单。
她走过山川大河,读过书、习过武,最后还是落得个以色事人。
虞嫣没有邀功,只坚定了自己从前的预言:
“我早就说过,夫人是人中龙凤。”
青枝如今被困在这里,这样的福气,她宁愿不要。
院子里闹哄哄的,却井然有序,具都是些搬东西的人。
虞嫣在这样杂乱却热切的缭乱声中,说明来意:
“从前夫人便说,若有一日发达,可以提携一二。如今不知还作数否?”
青枝目光炯炯,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选择给她一个机会,问道:
“我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如何信任你?”
虞嫣既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与她多废话,只坚定道:
“来时,我灌下了一瓶红花。以后,绝不会生下儿子,跟任何一位公子夺权。”
她拿自己的肚子豪赌,不是赌她恻隐之心,而是判断自己还有用。
青枝禁不住想起,初见时,她说女人得有个儿子傍身的事。
到底,还是点了下头:“好。正好,我到了凤凰台上,也需要畜养歌舞伎,你便与之同去,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终于能理解那些给皇上安插嫔妃的皇后,这样她才能牢牢掌握住这个男人,即便来了月信、身体不方便的时候,也能让自己人协助独占,免得外面那些狐媚子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