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身后的萧柠,由朱红色大门半掩了身子,扬起倨傲的下巴,死死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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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很快动身,在路上耽搁了几日,随柴昭辅一并定都许昌。
没有洛阳的繁华,衣食住行却也还算便利,是乱世难能可贵的栖身之所。
可见在丞相治理的区域,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
青枝没有耽搁,很快将铺子开了起来。
[一顾三望]糖水铺,在许昌主街,前后占地百平,分上下两层阁楼。
铺子刚开张,由于柴昭辅需要同官差交接、走马上任,便没能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寻了亲兵于暗处护卫,以防碰见当地不干净的东西。
青枝舍弃了曲裾袍,而换成了襦裙,来往穿梭,简单干练。
始终待在二层阁楼里,由小愚在;青枝轻推开窗子,便见底下熙来攘往,抬眼望去,见一熟悉的马车,稳稳停在路边,似从洛阳而来。
铺子内,是才招的跑堂伙计,清一色粗布麻衣,长裤马褂,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青枝摘下女子会见外男时才需戴的面纱,从楼上走下来,小愚看见后,瞠目结舌道:
“小姐,这恐于理不合。婢子知道小姐今儿欢喜,可也不能失了礼数。”
“只有高门大户粗使的婆子,和采买的下人,才会轻易抛头露面。便是主子跟前有头有脸的贴身丫鬟,也少有像你这般,跟男人一样谈笑风生的。”
青枝笑笑,不以为然:
“夫君都没有不高兴,你便少操点心罢。”
“又不是见不得人,何故将脸遮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不通情理,可谁也没想着反驳。因为老祖宗的规矩就是这么定的,几百年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人人都做、约定俗成,便对么。
青枝笑了笑,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小愚,你替我将招人告示贴出去。”
“以后不管是小厨娘、洒扫婆子、跑堂,咱们只用姑娘或者妇人。”
“若有那被父母逼迫、强迫她嫁给恶棍的小姐,可以离开家族,过来这里做事赚银两,自力更生。”
“若有那被婆母欺压、被夫君虐待,不堪受辱,又找不到可以在大户人家安身立命的妇人。可以过来做事,自己养活自己,再不必仰人鼻息、看男人脸色委曲求全讨生活。”
小愚只觉小姐想一出是一出,连忙劝道:
“小姐,您的心是好的,可咱哪儿救的了那么多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的苦都得自己吞,自己的梦都得自己圆。那些被父母、婆母、丈夫虐待的,多半是自己有问题。”
“如果她足够聪明,怎么哄不住男人的心,讨好婆母,说服爹娘呢?”
青枝不欲跟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愚多废话,丫鬟身子小姐的命,自然体会不到底层蝼蚁的劳苦困境。
“何不食肉糜?吃不上饭的农户,也是因着自己耕地不够勤勉咯?”
“我怎样吩咐,你怎样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