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被她安慰了一通，心底暖洋洋的，好受了许多。

还是说了句公道话：“柴郎这个人，缺点有，优点也不少。毕竟人无完人。”

“我能理解他愤怒的点，因为我搭救齐家，都是在关键的节点，转折了战争成败走向，也难怪他生气。”

青枝随即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不好，是我对他太过于冷漠，疏于关心。”

所以他想去妾氏那寻求一丝家的温暖，哪怕不是为了跟她赌气、而同妾氏圆房。

只若真能由温思思填补一些他感情的空白，她倒觉得是件好事，心底的愧疚能少一些。

这世人都易被一叶障目，萧柠也不例外，同青枝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护着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就算真如你所言，你使得萧家错失战胜的机遇，让柴昭辅错过了战胜齐军——一闪而过的机会。”

“那也该我和你萧叔父愤怒，他一个江南的外来人，我可不用他替我打抱不平。再者说，父亲和丞相，厚着脸皮都说自己替天行道。其实扪心自问，都是半斤八两罢了。”

“柴昭辅起初归顺萧叔父，也不过是为了和西凉成掎角之势，先灭齐再进军洛阳。所以谁都不是什么好鸟，就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青枝心底悬起的石头落了地，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样没心没肺的笑过了。

看似她一直在搭救萧柠，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萧柠也是她的小天使，一直在救赎彼此。

“枝枝，我不会怪你。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你的错。相反，若你没有拿着救四公子性命作为交换，逼他不准动萧家家眷，兴许我和母亲都死于乱军之中。”萧柠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也没那么健忘。

她清晰的记得，那日齐军破城，攻入陇右，城中乱纷纷，唯独侯府未见一兵一卒来扰。

她不能只记得仇恨，不记得庇护，恩将仇报。

何况，自古以来，胜败便乃兵家常事。

谁规定萧重荣就一定会赢，齐晖就一定会输呢。

“枝枝，我不觉得你有错，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又没做对不起柴将军的事。”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三从四德。其实你没有发现，有时候女人对女人的桎梏更深。”

“她们对男人左拥右抱，是默认的赞许，好像这是应当应分的事。所有人都做的事，便是对么？而女人，只要思绪稍稍游离，就要被**羞辱，凭什么？这不公平！”

青枝在日复一日的疲于奔命中，很少安定下来思考这些。

许是萧柠经历过动**、伤害，便慢慢想开了，因为她要活下去。

如果反复纠缠于‘我是个失了贞的女人’、‘我不洁’、‘我配不上我夫君’、‘我该去死’……那她便没法活了。

“只是枝枝，若是重来一次，让你能够重新选择，你会嫁给谁？”

青枝想了想，随后笑笑：

“既然是假设，那我谁都不选，我选当个男人。”

“因为世人对男人的道德水准要求低，还可以出去打拼，不必仰人鼻息。”

“至于做哪个男人？嗯，我觉得酌哥哥和夫君都不错，就做他们两个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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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萧柠，柴昭辅一连几日未归家。

青枝不知他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军中果真事物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