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柴将军,想不到将军如此英勇,连我二哥都甘拜下风。”
齐酌风拱了拱手,近前道:
“说来若非我幸运,昔日染上瘟疫,柴将军让夫人过来搭救,某今日恐化作了尘土,不能与诸位一同狩猎了。”
柴昭辅的脸色变了变,身后亲兵载着的那些新金珠宝,突然成了千斤顶般沉重。
原来,一直是他错了。
他的小妻子,从前那段风月史,从来不是满腹经纶的五公子,而一直都是四公子。
是他傻,被蒙在鼓里。
以那篇美人赋做了障眼法,便被四公子戏耍过这么多次。
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齐酌风已藏不住獠牙,只有兵戎相见了。
“柴将军,丞相见你拔得头筹,特派小的过来恭贺,并邀您到观星台上一叙。”齐家亲兵单膝跪在柴昭辅跟前,行了军礼,随后无需特赦,便径自起身离去。
齐酌风没理会他——接受这一晴空霹雳时的呆傻模样,已勾起唇角,笑道:“请罢,柴将军。”
随即先行一步到了观星台。
齐酌岷坐在父亲身旁,从始至终未下来游玩,而是一直在同父亲商议军国大事。
回来一趟不容易,这次主要也是交换拓跋愉这个远客兼人质,则日便又要返还了,以免边关大乱。
“父亲,若漢家气数已尽,齐家有自取之意,还需早做打算。”
“与其一直拘着天子,也不是个事。不如把他拉出来溜溜,让百姓看见他昏庸的一面。”
“否则他活的像个神秘的影子,将来齐家争权夺势时,不得民心。”
“而天子若是板上钉钉的昏君,惹得天怒人怨,即便齐家不走那一步,也会被迫黄袍加身。”
齐晖顶着秋日骄阳,在午后刺目的烈日下,眯了眯眼睛,似有些发愁:
“他是蠢,又不是傻。”
“冒着他接触朝臣的风险,只怕他不会自乱阵脚。”
“天子是否出丑,还不是父亲一句话的事么?”齐酌岷给父亲斟了一杯酒,随后才坐直了身子,继续道:
“何况,如今朝廷重臣,均已换成了父亲心腹,何惧一纸老虎勾结我齐家精锐之师?”
“实不相瞒——”齐酌岷目光扫向众人,随后才凑到父亲跟前,耳语道:
“儿此番回来,带了——”
“父亲若觉妥当,可以一试。”
果然,齐晖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笑容和蔼,且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看见柴昭辅上来请安,才一挥衣袖,暂时停了同儿子切切察察。
“末将谢丞相厚恩。”柴昭辅行了军礼,刚要跪,便被齐晖拦了。
“罢了罢了,你今儿出了风头,长我齐军的威风,老夫没什么好赏赐给你的,就赏你一个小妾罢。”
“行了,你们少年郎过去烤肉饮酒,老夫乏了,准备回府歇息了。”
柴昭辅不敢推辞,就像简修不能拒绝萧妍一样。
实际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和必要,便拱了拱手,道:
“谢丞相。”
齐晖被前呼后拥着走下观星台,回头不经意暼了老四一眼,下一刻,仿佛无事发生,上了回相府的马车。
齐酌风低下头,总觉父亲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心疼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
左右柴昭辅绘制战船有功,赏赐他两个美人,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