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淡漠的举动刚一转变,立即又引起人群中一阵骚乱。
“啊啊啊四公子他看我了,听闻他跟仇氏一直不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休妻了。”
“想的美,他怎么会看你?你也不好好回去照照镜子,你那副容颜,值得我们四爷多看一眼么?”
“我还是觉得五公子更好,若是能嫁给五公子,便是做妾也值了。”
齐酌风微微皱眉,翻身下马,没理会那绣球。
已听观星台上的老父亲笑眯眯朝他招手:
“吾儿,那不是给你的,快上来见过你六弟弟。”
周围齐家族人,叔伯们捋着胡须,叔母则以团扇半遮面,皆发出善意的调笑声。
齐酌风倒是不觉有什么好笑的,直到拾级而上,还未走到父亲跟前,就见身后的简修被第二只绣球砸中。
终于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了,加紧脚步,两步跑到父亲跟前。
余光里是简修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绣球捡也不是,置之不理也不是,完全就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神态,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全场唯一快要气疯了的,便是仇氏。
她猛地将团扇朝桌上一摔,恶心道:
“早前齐家动乱的时候,不见谁出来患难与共。”
“如今见齐家旗开得胜,都想来分一杯羹。”
“跟只苍蝇似的嗡嗡嗡,赶都赶不走,烦不烦。”
由于齐酌成的帐子,跟齐家其他儿郎的连成一片,又在齐酌成的旁边,轻易便能听见从旁的对话。
萧柠摇着团扇,目光空洞地看向远方,笑笑随口道:
“想不到这仇氏,倒是挺在意四公子。”
她也不想背后说人长短,只仇氏的声音实在太大,她便是将耳朵堵上,也传了过来。
洛阳高门大户这么大,但像她这般恣意妄为、想骂就骂、扯着嗓子说话的,就不多。
齐酌风和齐酌成一样,兴许就吃这一套呢。
自己娘亲和婆母都不做声,旁人更不想冒着得罪齐家的风险,过来多嘴多舌。
“也许罢。”青枝余光暼了仇氏一眼,不想惹事,便压低了声音。
毕竟自以为寻常的一句话,谁知道对方听到耳朵里,会不会多心。
“与其说她在意四公子,不如说她在意自己夫君,而四公子是她夫君。”
“若她今儿嫁得是李四,那么齐酌风再做什么,她都浑不在意,而是转头把目光盯在李四身上。”
“又甚至假使酌哥哥现在给她一封休书,她当场改嫁王五。那么这些被她贬损过的莺莺燕燕,马上就会取消对她们的敌意。转头去醋王五身边的脂粉。”
萧柠听得似懂非懂,倒是乐了:
“可能,若是生活太无趣,总要找点事做,才不会被人遗忘。”
“很多时候,旁人对于四公子的招惹,并非是她真难受。只不愿有人挑战自己四夫人的地位。”
“其实我觉得她直接躺平,倒还保险一点。越是握在手里的沙,越容易从指缝里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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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酌风登上观星台,齐酌江已经早早等在那了。
齐酌岷起身给兄长行了个礼,恭敬唤了声:
“四哥。”
齐酌风“嗯”了一声,倒是没还礼,只坐在距离父亲不远处。
“此次带了鲜卑公主过来,感受我齐军威武壮大,也好叫她回去宣扬,不战而屈人之兵,令鲜卑直接为我大漢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