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丞相将令后,第二轮狩猎开始。
齐家儿郎和将军,谁都没将这对儿孤儿寡母的心思,放在眼中。
齐酌风奋勇当先,拔得头筹。
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引来一片喝彩之声。
下意识望向柴将军的帐下,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那小东西跑哪儿去了。
他记得今日秋猎,她是来了的,晨起还看见她的身影。
一会儿的功夫便不见,宅中又没什么事需要她操劳,本身也是酷爱戎马胜过红装的。
以为她是被谁家的妇人拉去说话,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收回目光时,便见迎面一位女将,双箭齐发。
皆稳稳地落于靶心,将自己方才射中的那只,挤向了别处。
他没有气恼,而是十分惊喜,桀骜笑笑,上前询问道:
“敢问巾帼是从何而来的女将?身手了得。”
那女子眉宇间皆是英气,回头乌发轻甩,留下了自己名字:
“拓跋愉。”
齐酌风来了兴趣,进前一步问道:
“姑娘不是我们漢人?”
想不到在这天子脚下,除了那些整日比吃比穿、比谁男人当大官的洛阳贵女,还有如此英姿飒爽的异类。
拓跋愉抬手执马鞭,一指坐在观星台——丞相身边的男人,道:
“我是跟着六公子回来的。”
果不其然,齐酌风再次望向父亲时,便见方才还左拥右抱的相爷,这会儿身边坐着六弟——齐酌岷。
“是六弟从辽东回来了?”
齐酌风微微惊讶,正准备要走,便被她横起的马鞭拦住了去路。
“四公子,胜负未定,你是不是怕了?”拓跋愉长眉入鬓,不屑一笑。
“若是认输,趁早将匣中之物都赠予我。”
不行!匣中还有青枝的一支簪子,他势在必得。
若不在今日逞英雄,往后再想得到她什么东西,她怕是对自己避之不及,又哪儿会还君明珠。
“小小女子,竟敢口出狂言。”
齐酌风暂时放下六弟归家的喜悦,决定好好教教这个蛮夷妇人,女人就该回去生孩子,男人的场地不是她们该来的。
随后没有换靶,而是又抽出一支箭,朝着她方才那两只射过去。
眨眼之间,箭矢穿透靶心,将她方才那两只挤掉了。
拓跋愉自然乐于遇见这样的棋逢对手,比试前的挑衅却没断过:
“呵,将军何出此言?看不起女将么?”
“尔等这骑术,连我鲜卑三岁小儿都不如。我不过是胡人将领中,最微末的一个。”
说罢,没有停在原地,而是勒马疾走,在行进中,抽出一把箭。
也未去数一共有几只,大有万箭齐发之势,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但见她身后那张不起眼的弓,好像有灵气一般,使得每一支箭,都稳稳得落在靶心中央。
而箭靶显然承受不了这么多金鈚箭的重量,轰然散架,只剩一胡经理的木杆,倒向一边。
齐酌成拊掌大笑,从不轻易夸人,尤其是女人,也忍不住对她佩服不已:
“姑娘好强的臂力,某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