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转身欲走,却一把被仇氏拉住了袖口:
“宴席还未结束,董氏要往哪儿去?”
仇甜正愁这口气没地方出,这帮狐媚子就主动作死。
等着看她笑话时,却在人群中先见到了自己夫君。
齐酌风什么也没说,只将青枝的衣袍从夫人手中抽出,然后引着她出去。
仇甜悲愤交集,在原地跺了一脚,恶狠狠地盯两人背影。
“她好大的胆子,在二公子宴席间,就敢如此拉扯!”
仇甜到底不是新婚燕尔的小姑娘了,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强忍下这口气。
没有给仇家惹事,不断在心底规劝自己:是华服不美、还是戏本子不好看;是江南上贡的蟹黄酥不好吃、还是跟府中女眷投壶不好玩。
有趣的事这么多,何必为一男人寻死觅活,不值当。
出了相府,便见齐酌成身着吉服,在原地几乎要气疯了:
“贱人!”
“敢逃老子的婚,信不信等她回来,老子剥了她的皮!”
“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老子都没嫌弃她不肯纳。她倒敢嫌弃老子,不愿嫁。”
“来来来,取我的马来,待我将她追回,一通皮鞭烙铁,让她知道女人当守的妇道!”
底下几个相府亲兵也替二公子抱屈,纷纷附和:
“是啊,女人不能惯,直接将她两条腿撅折,做成人彘,泡在酒坛子里,看她下次还敢不敢逃婚!”
“听说美人泡酒,回味无穷,还能补肾壮阳。”
阶下囚而已,又不是正经人家出身的贵女。
一个不被夫婿尊重的人,谁会给她半分好脸色。
齐酌成作势要上马去追,已被姜娥派来的两个丫鬟、小厮哄住了:
“二公子,老夫人邀你过去闲话。”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多少宾客都是冲着你来的。二公子切莫冲动,言多必失。”
齐酌成咬碎了牙齿和血吞,他可以偶尔跟义父意见相左,争执两句。
但却是绝不能撅当家主母的,除非他真不想好了,打算破罐子破摔。
理智再一次回炉,成亲之日,新娘子跑了,新郎不能也不知所踪。
齐酌成没有亲自勒马去追,却吩咐了亲兵展开地毯式搜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薅着头发,拖着头皮,也得把她给我拽回来。”
奇耻大辱!
齐酌成在战场上,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原本已经打算好了,既这玩意儿让人恶心,他不看她就是了。
谁又能完全为自己而活?婚姻大事一张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何况他又没有哪个相好,女人对他来说,吹灭了烛火,脱了裤子,都是那么回事罢了。
可是这不知天地厚的贱人竟然敢逃婚,这踩了他的底线,他若眼睁睁的看着,以后谁都敢胡作非为、骑到自己头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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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取了齐酌风给的马,誓必要在二公子的亲兵赶到前,寻了她的身影。
只一路疾驰,若不知要往何处寻去。
料她没有马走不远,出城后,便只在郊外徘徊。
认真思索了片刻,萧柠既不愿连累自己,那必然不会再回柴府。
而天气阴晴不定,恐滂沱大雨将至,附近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只有那一处破庙。
青枝勒马回头,沿着那废弃的庙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