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迟将军略略为难道:
“蔡夫人莫为难我,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开先例,便没一个寡妇能许配出去了。”
“我今日就要将萧柠带走,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她像货物一般任人摆弄。”青枝没有跟他博弈,无比坚定。
她没有说笑,不是祈求,只是通知。
“迟将军若不放手,先跟我手中长棍说话。若想带走萧柠,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迟茂只觉怕了她,拱了拱手,道:
“柴夫人,不是我有意为难,只这众目睽睽都看着呢,恐丞相那……不好交代。”
“而且柴夫人救得了一个,能救下全天下所有人么?萧氏无辜,其他人就活该被拉去配种?”
“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样一意孤行,站在将士的角度,为国平乱却混不上一个嘘寒问暖的女人;依其他寡妇看来,她们没有您这样的高门亲戚,就得受磋磨,难道不是另一种不公平?”
青枝没去听他这歪理邪说,径直怼了回去:
“先去跟你妹妹谈公平,再心安理得的把她们拉去二嫁罢。”
“至于丞相那里,自有我去解释。”
青枝夹紧马肚子,几步拦下了那辆马车。
迟茂哑巴吃黄连,也不能计较她这是不是求人的态度。
因柴夫人的确不是仗着跟自己有交情,而带人走的。
青枝带走了萧柠,由着她在自己身后,同乘一匹马。
勒马路过迟茂身旁时,劝了句:
“迟将军,待将这群小姐、妇人嫁人时,能否拉军中将士出来,互相相看。”
“虽短暂的相处也没有,但通过面相,兴许有合眼缘的。”
“别让女人彻底丧失活着得希望,那样即便强行婚配,也会家宅不宁。”
迟茂叹了口气,坐在马上,挠了挠头,已经妥协了:
“既是僧多肉少,便让男人们都出来,女人去选,行吧?”
“不被相中,没婆娘的,回头也不会怪我分配不均,省的后面跟我闹。”
青枝抿了抿唇,还是朝他微微颔首:
“如此,多谢迟将军。”
表明了态度后,还是想为这些女子争一争:
“只将军若让我知道,你为了尽可能满足军中将士,让一女共侍二夫。亦或让哪个良家成了军妓,我便让夫君入朝时,参你一本。”
迟茂无奈笑着低头拱手,很想立即恭送这观音菩萨,以免招致祸端。
萧柠坐在青枝的马上,时时记挂着母亲,同她说起:
“枝枝,带我出来,一定大费周章罢。”
“我一个人都让你如此为难,本不该再提过分请求,可我实在担心母亲。”
“打从陇右出来,我便与母亲分开了。还不知她会去哪里受折磨,我不怕刀山火海,我宁愿去陪她,也不想看她一个人受苦难。”
青枝勒紧缰绳,不能置若罔闻,便只“嗯”了一声。
随后才安慰道:“柠儿不急,我才将你捞出来,不能接二连三挑战迟将军底线,谁都是有脾气的人,还需从长计议。”
“只你放心,你娘亲又是我叔母,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