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从始至终未曾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若无其事的淡淡吩咐了下去:
“军国大事,岂容他儿戏胡闹?”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我对他很失望,以后,不准黄琪回凉州,出现在我眼前。”
“背叛过我的人,我与他永生不复相见。”
黄琪得了四公子的回话,只觉得肝胆俱裂。
沿着他的车辙,爬了两步过去,却见他背影越走越远。
痛呼道:“罪臣知错,不敢妄议圣旨。”
“只百年之后,能否请求罪臣的骨灰回洛阳,葬在公子身边的杂草中,阴曹地府,继续守着公子,陪公子在冥界开疆拓土。”
“这次……我再不会投降了,黄琪再不会投降了!”
黄琪磕得额头鲜血直流,终于不再恳请,只反复嗫喏道:
“末将,定会为四公子,守好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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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茂奉命押送女眷,没有趁机揩油,甚至根本没那心思。
反而觉得跟一帮脂粉为伍,格外掉价。
也不知是不是丞相嘲讽降将,那志在四海的男儿,甚少有愿意混在脂粉堆里的。
好在他还有个妹妹可以差使,便由着迟小棠替自己打点。
从前在凉州便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主,仗哥哥的势欺人,谁让她兄长争气呢。
后虽短暂的被侯府女眷打压过,如今兄长嗅觉敏锐,跟对了人,她便又能耀武扬威了。
一同回洛阳的马车上,萧夫人第三次向她说情,为了余生能体面点,这会儿便暂时放下了身份:
“小棠姑娘,可否让我去迟府做伺候的老妈子,别再让我二嫁了。”
“我已是土埋半截的人,实不配再进行婚配。”
迟小棠扫了她一眼,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充长辈。
谁让萧重荣打不赢,又不投降的。自己不识时务,连累家眷,就不要指望不相干的人怜悯。
想都没想,直接否了:“不行。”
“丞相体恤边关将士,若是跟着齐家打天下,回头孤独终老,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如何鼓舞士气?婶娘要为大局着想。”
“且女人二嫁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说明婶娘你有魅力。”
萧夫人既然做不成贞洁烈女,就得像那些没勇气死的女人一样,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接受命运安排。
只迟小棠实在没必要讥讽自己,因站在云端的人,不知何时就会摔入烂泥。
青枝兀自与小愚骑马,从身后赶来,朝着迟茂拱了拱手,正欲自我介绍,对方已经先认出了她:
“柴夫人。”
“我要将萧柠带走。”她不会任由柠儿嫁一泥腿子,尤其她才受了那么多创伤,而今草木皆兵。
闻风声都会被吓得一颤,又如何去嫁人。
加之这世道的男人,多半三妻四妾,却要求妻子贞洁。
萧柠被泥腿子轮.奸的事不胫而走,在军中传得很开。不嫁人尚且要忍受流言蜚语,若与人成了亲,怎会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