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辅眼见出了这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很快,随萧重荣两个人,脚前脚后一并出了大帐。
底下的争斗不止,凉州军踢翻了江南士卒的饭碗,并且口中嘲讽道:
“南人柔弱,不回家吟诗弄月,何来我凉州的地盘耍威风?”
那江南的士卒也不甘示弱,甚至不跟他嚼口舌,上前一步,揪住那人的衣领,按在地上,便是一顿猛揍。
将凉州士卒打得鼻血四溅,门牙也打掉了两颗。
人群很快重新撕打成一团,凉州大将不是市井斗殴的混混,第一时间站出来稳住了局面。
“主公来了,还敢如此放肆!”
“分明是没把主公放在眼里,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江南兵将听的。
“请将军明鉴,一直是江南士卒挑战在先,我等并未动手。即便动手,也只是一直在防备而已。”有士卒跪在地上陈情,并拉起了那个被揍得不轻的同袍。
人证物证具在,不信柴将军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萧重荣仿佛终于明白了,柴昭辅感叹的那句‘大势已去’是什么意思。
始终见他没什么动静,不表态,装傻充愣。
爱民如子的萧侯,眼下顿时不乐意了。
感情我治军严,你带兵不严,你江南的兵马没吃亏,就杵在这装傻充愣是罢?
既然你不管,那老夫便代你管。
萧重荣当即下令:“来人,将这几个胆大妄为的狂徒拿下,推出去枭首示众,不严惩不足以正军威。”
但见几名江南士卒被凉州兵五花大绑,正用哀怨的眼神,恳请的望着他们的神明。
“大都督救我等啊。”
“明明是萧兵口出恶言在前,我等不过反击而已。”
“萧侯怎可如此护短?若不能做到赏罚分明,西凉军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大都督还不如带着我们去降丞相!”
“在这里整日吃不饱、睡不足、穿不暖,将士们又大多水土不服。努力克服,可谁曾想,还要防备自己人捅刀子。”
方才还犹如秧鸡的柴昭辅,突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上前一步,呵斥住了:
“侯爷,这些将士们,都是我不远万里,从扬州带过来的兄弟。”
“即便他们真有错,也该交由我处置。你这样越俎代庖,岂非不把我放在眼里?”
“眼下非我护短,在此事还未查明之前,若是就将他们几个杀了,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将来上了战场,谁还肯卖力厮杀?”
“就算萧侯不在意我这些虾兵蟹将,难不成将来收复山河,也仅靠凉州这一亩三分地?不用纳降,还是视降兵为刍狗。”
柴昭辅话虽是这般说,心底还在犯嘀咕。
早前从扬州过来的路上,就用此计摆了齐酌江一道,谁知道两兄弟通气后,会不会见招拆招、故技重施。
他一向治军严谨,底下的人,不可能因着三言两被激怒,更别说主动搞事。
替他们求过情,彰显完将帅的仁爱之心后,便赏罚分明的试探道:
“你等可知错?”
虽是寻常的一句话,却用了吴语方言在说,而非洛阳官话。
若真是其中有诈,江南来的士卒不可能听懂他的乡音。
然而底下的将士却对答如流:“大都督,我们随你不远万里而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