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面上做足了,便不再坚持。
有意给儿子留一个同甘共苦的大将,便下令道:
“简修,你身为大都督,带兵不严、统军不利。竟让这小儿夺了你的旗子、肆意妄为,奇耻大辱!就罚你去守寨门。”
“齐酌风,被贬为戍边士卒,与简修同去巡营。”
“是。末将/儿臣遵命。”齐酌风同简修异口同声答道。
散帐后,齐晖细不可察的弯了弯眼角,肉眼可见地牵动了皱纹。
连这两日因打凉州,而生出来的华发,也没再继续疯长了。
出帐前,不可抑制的嘴角上扬,吩咐道:
“摆庆功宴,为我儿接风洗尘。”
左右随从拱手道:“是。”
于是,众将痛饮。
只立功的主人,却被发配去守寨门。
齐酌风心情大好,换上了马步兵的布甲,同简修一并出帐巡营。
倒是简修一脸凝重,跟在他身后,见这小爷跳脱的性子,忙又去拉他的衣襟。
“四公子,小心身上的伤口。”
“以末将看,您还是找处草堆歇息,以免染上破伤风。”
齐酌风不以为意,反而给他传授人生经验:
“大都督有所不知,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都是假的。”
“这人要是受了伤,切忌不可在**久躺,越养越废。下地出去骑两圈马,什么病都好了。”
简修的嘴角抽了抽,未跟这歪理邪说争论。
只是遇见底下的小将拱手行礼,唤他“大都督”时,只铁面无私的微微颔首,依旧犹如芒刺在背。
这回丢了大脸,还不知底下的士卒,在;而他又能奈若何?难不成为了两句调侃,还去杀自己带的兵?只能强忍着。
倒是这小爷脸皮够厚,丞相公子去看大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简修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怎么就修炼不出这么厚的脸皮,有时候名声于人而言,不是荣耀,反而是个累赘。
巡视了一圈,简修同齐酌风寻了处停摆的四轮车,一并坐了上去。
简修随意摘了片树枝衔在口中,躺倒在车耳处,看西凉静谧的夜,星空遍布。
随手摆弄着树枝,同他闲话:
“四公子?”
“你今儿是如何战胜彭玠的?”
“我甚至都没看清,你就打完了。”
齐酌风一向不懂谦逊为何物,自吹自擂道:
“西凉鼠辈,何惧之有?”
“我先前看他作战时,观察过他出手,熟记于心。”
“待我跟他交战时,便可专攻破绽,一招制胜。”
毕竟彭玠一只手打马,只有一只手作战。怎敌齐酌风与战马融为一体,用两只手挥双锏。
他胜他一只手,便等于二人围攻一人。
简修“啧”了一声,倒是没挑破,那便是交战时彭玠状态不怎么好。
萧重荣不会用人,彭将军有一半原因是被活活累死的。
“四公子。”
“嗯?”齐酌风挑了挑眉,调侃道:
“大都督有何见教?”
简修难以启齿,开还是说出了不情之请:
“四公子还是去其他大将底下吧。”
“末将乃无名之辈,只怕不配四公子蛟龙之姿。”
齐酌风原本想跟老大一起躺会,还未倒下,已经中途支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