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愚陪着小姐为士卒疗伤,同样心中有感,跟在小姐身后碎碎念道:
“若是丞相真能收复故土,一统中原,就好了。”
青枝立即回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在萧营中,这种话,是万万不能乱说的。
便是激起兵愤,都不是她这一个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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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攻城丝毫未停息。
萧重荣在城门楼上站了一夜,十分没有宽大胸襟的、在心底对小辈骂了一句娘:
‘小子,真是精力旺盛,体力惊人。’
遥想他昔日年轻时,带着董彦威打天下,他占凉州,董彦威占翼州。
也曾在马背上作战,三天三夜不曾下来,也浑然不觉辛苦。
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有如神助。
转眼间,不服老不行。
惟痛惜他怎么没有如此骁勇的儿子,能够子承父业。
城门虽未破,到底爬上来不少能征善战之卒,与城门上的弓箭手打得有来有回。
护卫惊惶大喊:“护驾!保护主公!”
萧重荣始终面无惧色,甚至连宝剑都未抽出来,平静的看着爬上来的士卒,与己军将士厮杀成一片。
到底在萧重荣亲自指挥的守城中,抵挡住了齐家一轮接一轮的进攻。
齐晖鸣金收兵,萧重荣由护卫陪着,一并走下了城楼。
下令道:“来人,将麋浑、彭玠召回。”
“传令三军,大开城门,诛杀齐贼!”
主公命令一下,士气大振,原本经过昨天一夜的守城之战,已经人困马乏。
这会儿众人相扶,强忍着体力透支带来的四肢瘫软,重新列阵,准备痛击齐贼。
齐酌风才领兵撤回,还未走到帐中,便听身后副将来报:
“将军,萧侯大开城门,出郭迎战。”
齐酌风一勒马头,正欲回头拼杀,只鸣金尽在眼前,军令如山,他也不可违背。
咬着牙,带兵回了营中。
齐晖已穿戴整齐,拍了拍儿子的肩,老父亲宽慰道:
“吾儿辛苦,先行回帐中歇息。”
齐酌风未攻下城池,有些面上无光,惭愧道:
“父亲,是儿无用。”
“萧重荣那老匹夫坚守不出,任由儿叫底下士卒前去谩骂,依旧龟缩帐中。”
“不过父亲方才鸣金收兵时,探子回报,萧侯打开城门迎战,不知是真是假。”
齐晖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嘱托道:
“儿先回去歇息,待为父亲自举兵会会他。”
“儿不累!”齐酌风等了西凉这么久,平常小打小闹如同挠痒痒一般,终于能够与之正面交锋,哪儿能错过这次机会。
上前一步:“父亲,儿愿再度出战!”
齐晖自然不准这胆大包天的小儿逞能,一夜疲乏安能再战。
便提高了音量厉声道:“退下!”
齐酌风不情不愿的领命,单膝跪地,行了军礼,道:
“是!”
帐外,有探子来报:“丞相,吴郡太守白友恭,派大都督柴昭辅,来西凉相助!”
齐酌风本就睡意全无,一听这话,更坐不住凳子了。
柴昭辅?
那是枝枝的夫君,他正愁找不着他呢。
甚至因为妒火,想舍弃凉州,先去打难啃的骨头——扬州。
想不到这厮自己送上门来了,只是不知枝枝有没有同往。